“姐！”
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笑脸，把张琳吓了一跳。
“小弟，你怎么进来的？”
张信笑嘻嘻的指了指大门口：
“那位大爷人特别好，听说你一个人拿行李太累，直接就让我进来啦！”
张琳一头雾水，抬头看了一眼校门口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门卫大爷。
乌压压一群来接孩子的家长，没一个能从大爷镇守的地盘上通过。
这就是你说的，人特别好？
张信接过姐姐手里的大编织袋，扛在自己肩膀上：
“走吧，妈在家做了一桌子好菜，等咱们回去呢。”
这半年多，张信的身材如同吃了强大牌猪饲料一般，见着天的长。
原本黑黑瘦瘦，跟八九岁孩子差不多的身高，猛长了一大截。
现在的张信，跟1米66的姐姐站在一起，也矮不了多少。
姐弟俩背着行李，从侧门出了学校。
“大爷，谢谢您老！”张信礼貌的给门卫大爷鞠了个躬。
老头儿笑逐颜开，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走。
这小子有礼貌，小嘴巴还甜，不枉我老人家违反原则放他进去。
张琳出了校门，突然想起件事：
“小弟，咱们怎么回去？”
91年的时候，根本没有路过靠山屯附近的小客车。
她还以为，弟弟肯定是搭杜爱民的马车来的营州。
还没等张信回答，学校门口不远处，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哎呦，这不是张琳妹妹么，怎么弟弟来接你回家呀？”
张琳顺着声音看过去，清秀的俏脸冷了下来。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大伯张有钱的女儿张智。
那位读高三的时候，张琳读初三，等到张琳读高三，两个人就成了同学的高考钉子户。
张智脚下放着两个大化肥袋子，看样子也在等家里人来接。
看到这个素来被自己瞧不起的堂妹从学校出来，她忍不住出声喊了一句。
张琳你个臭丫头，仗着学习好，又长了一张狐媚子脸，总是不把自己这个堂姐放在眼里。
莫不如趁着今天人多，给她点颜色看看。
要是能够乱了她的心境，让张琳高考的时候发挥失常，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张智对自己今年能考上大学，也不抱多大的希望。
她们姐弟四个，智商妥妥的随了老娘王翠花。
张智初中毕业之后，张有钱花钱托人，才把她弄进第一高中。
后面的张仁张义张礼哥仨儿，更是一个不如一个。
张仁张义初中都没毕业，就辍学跑到营州市里当了街溜子。
剩下一个张礼，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眼看着连初中都不一定考的上。
90年代，国家并没有实行九年义务教育，小升初的时候，依然会有微小的概率，会被刷下去。
张礼就是那个微小的概率。
张琳长得漂亮，性格温柔，学习又好，早就让一无是处的堂姐妒火中烧。
你一个有妈没爹的野丫头，凭什么比我强？
跟同学闲谈的时候，有时候会说起张琳。
别人都异口同声的说，张琳一定能考上大学。
这让原本就妒忌的张智，心里更加失衡。
凭什么你能考上大学，变成城里人，而我就得继续窝在那个山沟沟里？
不行！
要考不上，咱俩就都别考上。
别人考不考大学我不管，你张琳考上大学，就不行。
带着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思想，张智决定打击一下堂妹的自尊。
“呦，张琳，东西还不少呢，这是要怎么回家，走路回去吗？也对，你家连台自行车都没有，不走路还能怎么样？要不然用你的狐媚子脸，勾引一下过路的司机，看看能不能有人送你回去！”
看着堂妹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毫无血色，张智心里舒爽无比。
很多接孩子的家长，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看过来。
“张智，你………”张琳气得浑身哆嗦，纤指颤抖着，指向张智。
“我什么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村里谁不知道，你勾搭上了一个开小汽车的大老板，怎么，今天他没来接你吗？”
张智的泼妇骂街属性，活脱脱遗传了她娘王翠花。
听她说得恶毒，张琳脑袋嗡了一声，眼前一阵阵发黑。
在那个年代，张智这番话对一个少女来说，是极为恶毒的侮辱。
她那张大饼子脸上浮起一丝得意：臭丫头，有种你再跟拽么？
张信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如果苏以在这里，一定能看得出，正月十五元宵夜，山洞喋血那晚，张信眼睛里就是这种光。
张智唾沫星子飞溅，正说得高兴，冷不丁自己那位小堂弟踏上一步，右手抡圆了，一个大耳光抽在她左脸上。
张智脸上的得意之色刚刚浮现，立刻变成了惊愕。
“里……打窝？”（你打我）
张智左半边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五道清晰的指印开始浮现。
张信甩了甩发麻的右手，冷笑道：
“堂姐，想撒泼喷粪，回家去找张仁张义张礼，实在不行你爹妈也能凑合着用。”
马币的，使劲太大，反震力让自己的手跟触电一样，丝丝发麻。
张智“呸”的一声，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张信这一巴掌扇得太狠，她口腔都被打破了，左边的后槽牙，有两颗略微活动了点儿。
“你敢打我？张信你个杀千刀的敢打我？有种你再打我这边脸一巴掌！”
呵，这种要求，我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听说。
张信从善如流，右手反手，用手背结结实实又抽了她一记大耳光。
靠，下次打人不能用这么大力气，手背麻酥酥的生疼。
张智没想到，张信真的敢打自己第二次。
“我跟你拼了。”
张信摊了摊手，做出一个无辜的姿势：
“大家都看到了，是她邀请我打，我才动手的，原来张智堂姐你还有这种爱好！”
张智豪横惯了，哪吃过这种亏。
她连哭带嚎，手舞足蹈的冲过来要跟张信玩命。
张信冷冷一笑，看准时机飞起一脚，踹在她的小肚子上。
张智惨叫一声，飞出去两三步远，脸色惨白的躺在地上打滚。
张信拍了拍手，淡然的走过去蹲下身子，轻声道：
“怎么样堂姐，还继续吗？”
张智脸上闪过一抹恐惧，捂着肚子拼命的摇头。
人群外，有人大声道：“妈的，张信你也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