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威是真的有钱。
能载上百人的楼船,硬是大手一挥给包圆了。
而且他还特别的‘善解人意’。
上船以后。
将陆天明拉到一边。
并递过来一种男人才懂的眼神。
“兄弟,要不是那男人婆在,我高低雇他百十个姑娘上来,给咱们唱曲儿助兴!”
陆天明侧头。
斜眼望着许长威:“男人婆?谁是男人婆?”
“兰花啊,这女人是我爹专门安排在我身边管着我的,身手确实不错,男人一样,遇到危险的时候,倒也算得上个帮手,但就是性格忒烦人,我平时有个想法什么的,她就用那双死鱼眼盯着我,搞得像我犯了多大的错似的。”许长威解释道。
听闻此言。
陆天明转头望向在船沿处看风景的兰花。
后者称不上倾国倾城,但绝对算漂亮的。
最突出的是那双眸子,安静下来的时候,秋水似的相当迷人。
“死...死鱼眼?”陆天明诧异道。
许长威嘿嘿一笑:“不用在意一些不恰当的措辞,知道我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就好。”
稍作停顿。
他继续道:“反正有这娘们在,有很多精彩的快乐我不好带你去体验,等哪次回到家,我求我爹把她卖了,届时咱两兄弟天高任鸟飞,好好的快乐一场!”
陆天明眨了眨眼:“你说谎的样子,真的很明显。”
“说什么谎?”许长威茫然道。
“你嘴上虽然嫌弃兰花,但其实内心很在意她。”陆天明回道。
“呵,”许长威咧了咧嘴,“笑话,我会在意她?你都不知道,她在我身边,我失去了多少快乐!”
陆天明瞅一眼隔壁船上的几个公子哥。
接着似笑非笑道:“你包下这艘楼船,难道不是因为对面那几个纨绔子弟,多看了兰花几眼?”
听闻此言。
许长威怔住。
他不可思议望着陆天明,似乎在说:“你小子洞察力怎么这么敏锐?”
可须臾后他又不屑道:“你看错了,包下楼船,只不过是我这人喜欢清净而已。”
“好,即便真如你说的那样,你包下楼船只是喜欢清净,那之前呢?”陆天明问道。
“之前?什么之前?”许长威不解道。
“我听说,你之前被邹万友逮住的时候,可是撕心裂肺的大喊让他把兰花给放了啊。”陆天明幸灾乐祸的挑了挑眉头。
许长威的脸一下子憋成了猪肝色。
沉默许久。
他理直气壮道:“我那才不是担心她的生死呢,我只是想让邹万友把她放走给我回去报个信而已,毕竟我家大业大的,要是惨死在这种地方,多特娘的不划算?”
“我有说你担心她吗?”陆天明笑道。
许长威脸上肌肉扯动:“你...你...”
你半天没你出个一二三来。
最后他干脆长袖一挥,气呼呼的走了。
陆天明如影随形。
如梦魇般在其耳边轻语:“你就是在乎她关心她,你爱在心口难开!”
许长威捂着耳朵,差点没一头撞死在楼船上。
两人正胡闹呢,隔壁楼船上突然上来三个穿着怪异的人。
大热天的,居然穿着袄子。
两船隔着七八丈远。
陆天明和许长威甚至都能闻到一丝刺鼻的汗臭味。
可最奇怪的还不是这三人。
而是它们用铁链绑着的一个巨汉。
三人相较寻常人已经够高了。
但被三人绑着的那个巨汉,比他们还要高出一个头来。
巨汉身上总共有四条铁链。
双腕靠拢绑着一条,两根锁骨上各叩着一条。
最离谱的还是鼻子上,像牛一样穿着一条。
然而巨汉好像不知道什么叫痛。
那三人走在前面扯动铁链时,他面无表情,麻木的像一头牲口。
“终寒地的撼山奴。”许长威突然说道。
“终寒地,撼山奴?”陆天明奇道。
许长威诧异望向陆天明:“你没听说过?你这么厉害的人居然没听说过?”
陆天明理所应当道:“我厉害,我就该什么都听说过?”
许长威闻言立马露出得意的表情,好像是觉着自己终于在某一个点上赢过了陆天明。
清了清嗓子后。
许长威一本正经道:“南洲西南地带,有一个终寒之地,那里常年飘雪,根本就不适合人生存,上三境以下的修行者若不小心进入,九成九都会被冻伤。”
稍作停顿。
许长威又道:“不过,那里面生活着一个叫做藏雪的种族,这个种族身体非常的强壮,无论男女,几乎都比外面的人高大很多。”
“那为什么叫他们撼山奴呢?”陆天明不解道。
“因为他们力气大啊,而且因为常年生活在终寒地,他们的体力极好,有的大家族或者大宗门,特别喜欢他们,常常会聘人去到终寒地把他们抓出来,盖房子修桥什么的,只要是苦力活,撼山奴都是一把好手。”许长威解释道。
不等陆天明接话。
他又补充道:“由于极强的身体天赋,有的宗门也会派人去道终寒地抓一些小的撼山奴回来,从小培养他们修行的话,即便修行天赋欠佳,但同境界同样的水平下,撼山奴都会厉害一些,我曾见过一个七重天的撼山奴修行者,能够用身体硬抗同境界修行者的刀剑。”
陆天明瞟一眼对面的撼山奴。
问道:“这么说来,那家伙估计会被送到哪个大家族或者大宗门吧?”
许长威摇摇头:“不一定,有些唯利是图的人,即便没有人聘请他们,他们也会冒险进入终寒地抓捕撼山奴,毕竟撼山奴在仙家集市的价格可不低。”
陆天明挑了挑眉,有些讶异道:“撼山奴被当成商品明码标价在仙家集市上售卖?”
许长威感慨道:“这世道,有什么不能卖的呢。”
两人正说着呢。
隔壁那条楼船上突然出现争吵的声音。
只听闻有一个穿白衣的公子哥怒道:“船家,这几个人臭得跟猪一样,能不能把他们赶下去?”
估摸着这家伙跟陆天明一样无知。
不知道撼山奴是什么。
更不知道能够抓住撼山奴的人,有多厉害。
所以才会如此出言不逊。
而那船家显然不像这白衣公子哥那么没有眼界。
当下便喝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大家都是买票上船的,你要是觉着不舒服,像隔壁那个公子,把整艘船包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