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术,还是丹药?”谢孤尘追问道。
闻人信不答。
反问道:“这也是必须要知道的真相?”
谢孤尘摇头:“不是,但是能够凭此表明你投降的态度。”
闻人信无奈一笑。
随即胡说八道道:“秘术,一种施展以后,失去理智的秘术。”
谢孤尘眯起了眼睛:“这么说来,那疤脸男,是邪道中人咯?”
闻人信反驳道:“同样的剑,在你的手里杀人,就叫替天行道,在我的手里杀人,就叫邪门歪道?”
谢孤尘没有搭话,显然不想同闻人信争论此种很难辨出结果的问题。
“疤脸男到底是谁?”谢孤尘突然转移话题道。
闻人信安静望着谢孤尘。
看样子是想通过对方的表情,来判断谢孤尘是否在明知故问。
因为他也不清楚,昨天晚上,谢孤尘有没有看见黑雾里面藏着的紫龙。
然而这谢孤尘虽然传言性格孤傲、冲动。
但此刻却表现得很有城府。
饶是闻人信曾经把廉为民这样的老狐狸都能玩弄于股掌之中,可一时还真就辨别不出谢孤尘的意图。
想了想。
闻人信身子往后靠。
食指交织放在桌面。
“出卖朋友的事情,我闻人信从来不干,如果公子你觉着我不够有诚意的话,那么今天晚上便没得谈了。”
谢孤尘突然笑了起来。
笑容里满是嘲讽之意。
“出卖朋友的事情你干没干过我不知道,但是背刺好朋友的事情,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叹...叹什么来着?”
“叹余生,一种无色无味,神不知鬼不觉便能把人弄死的毒药,而且用普通的手段,根本就查不出来被毒死的人是被毒死的。”闻人信面不改色道。
“陆痴喝下叹余生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
来到北洲的这段时间,谢孤尘显然也没有闲着。
只不过他明显没有了解到全貌。
闻人信判断出谢孤尘只是略知一二后。
表情认真道:“那时候的陆痴,已经不是我的朋友了,我想问一下谢公子,如果你用和我同样的手段把自己的敌人弄死,你会是什么心情?”
谢孤尘伸出食指摇了摇:“我和你不一样,假若有一个朋友像陆痴这样关心和在乎我,即便后来我们成为了敌人,我也会用最光明正大的手段,与他分出生死,所以我无法与你感同身受,更不可能跟你有一样的心情。”
闻人信镇定道:“公子不要把话说得太满,敌人和朋友,人可能还是那个人,但终归是不一样的。”
两人没有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结。
而谢孤尘也知道,闻人信这种敢捅破天的人,死亡是不足以威胁到他的,所以一定不会将那疤脸男的身份说出来。
何况。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搞清楚。
“孙照夜死的很蹊跷,我在与你搏杀的时候,他的命牌突然碎了,等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七窍流血而亡。”
谢孤尘也没有多问,就这么盯着闻人信。
而闻人信的反应极快。
当即便回道:“我能找到杀死陆痴的毒药,自然也能找到杀死孙照夜的毒药,只不过孙照夜的修为不像陆痴那样被大噬灵阵禁锢,倒是让他比预期中活得久了些。”
谢孤尘满意点了点的头:“看来真是我猜测的那样,这北洲,当真有百魄银针试不出来的毒药。”
闻人信还在寻思白魄银针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
谢孤尘便快速结束了这个话题。
闻人信甚至在他脸上,看见了一种‘自欺欺人’的安心。
这种情况,通常都是出现在男女热恋之时有一方为了维系这段感情,在接触到某些不想面对的真相时,故意找个由头以欺骗自己的方式来获得心中安定。
闻人信很好奇,甚至有些想问谢孤尘是不是怀疑过白绾青。
不过有前车之鉴,他最后还是忍住了,觉着实在没有必要找些麻烦事来做。
“陈归鸿身上的白蛛呢?”
谢孤尘这个问题来得很快。
让闻人信没有任何反应时间。
“白什么?”闻人信诧异道。
谢孤尘眉头猛地皱在了一起:“你跟我装傻充愣呢?通天杖你都带走了,没有理由把白蛛落下!”
闻人信一头雾水:“是猪头的猪,还是蜘蛛的蛛...”
见谢孤尘伸手去抓剑。
闻人信轻轻拍了拍额头:“人怎么可能把一头猪带在身上呢,看来只能是蜘蛛的蛛了。”
谢孤尘停下手上的动作。
看向闻人信的目光里,像是夹了风雪一般寒冷。
闻人信能感觉到,那什么劳什子白蛛,对谢孤尘来说,甚至比通天杖都要重要。
“白色的蜘蛛...”
闻人信嘴里小声念叨。
须臾后他‘恍然’道:“我想起来了!”
谢孤尘冰冷的眸子里,难掩期待。
甚至身子都下意识往前倾了些许。
“我没见过!”闻人信笃定道。
哐啷——!
谢孤尘手一抖。
茶壶被他不经意打翻在地。
怔怔望着闻人信呆了片刻。
他突然举剑,毫不犹豫朝闻人信的脖颈上刺去。
这次。
闻人信可不敢不躲。
只见他脚上微微一用力。
坐在椅子上便滑出去了数丈。
他的动作轻盈,谢孤尘却也不遑多让。
等他站起将剑拔出来的时候。
谢孤尘已经落在了面前。
“你耍我是不是?”
当啷——!
谢孤尘一剑斩下。
闻人信手里的剑差点没稳住,直震得他虎口发麻。
他知道自己最多只能接对方三剑。
现在两剑已过。
若再拖下去,只怕是有命来,没命走了。
呼啦的一声。
客堂内仿佛有疾风飞过。
闻人信突然爆发出来的速度。
连愤怒中的谢孤尘都难以理解。
“我真没见过什么白蛛,你若不信也没办法,你看这样好不好,给我几天时间,我在北洲给你找一只本地的过来!”
闻人信的声音,在破碎的窗户外面响起。
等谢孤尘追至窗口探头一看。
那白色的衣衫,已经闪到了十丈之外。
“没道理这么快啊!?”
谢孤尘正犹豫着要不要追出去。
耳朵里突然传来一阵哀嚎声。
“我说公子啊,您把小店的客人吓走就不说了,我命不好,该吃这个亏,但是你不能这么过分,把店里面的东西给砸了啊,这跟吃完饭,把锅掀了有什么区别?我一把年纪,挣点棺材本可不容易,您说您何必为难我一个快要入土的糟老...”
坐在地上哭喊的店掌柜话没说完。
一锭金锭突然落在了面前。
“闭上你的臭嘴!”
谢孤尘烦躁的皱了皱眉。
随即将目光投向不知何时趴在二楼扶手处的白绾青。
“饿了?”谢孤尘的情绪转瞬稳定下来。
白绾青点点头:“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