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缘算是开眼了。
上辈子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在八、九十年代，县干部是骂出来的，乡干部是打出来的。
见到场面变得越来越火爆，李缘不禁感叹，老话诚不欺我啊！
双方就在乡政府门口破口大骂，周围一大群看热闹的老百姓。而且推推搡搡、脏话连篇，要不是乡政府里又出来一群工作人员，隔开了这两伙人，说不定早已经上演全武行。
可就算这样，连大姐李素素都一副面红耳赤的泼妇模样？
果然，人还是要给予一定的压力。这不历练出一点新东西了吗？不过就是这副造型？怎么越看越像老妈张珍？
咳咳。那肯定是幻觉，还是不要有这种作死的想法。
就是这样的火爆场景，如果放在几十年后，肯定会转发500万次，瞬间就能荣登热搜榜，他们这几个保证会红遍全国。
不过放在这个年代，这就是基层工作人员的日常，早已经司空见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就算司空见惯，总不能一直在乡政府门口吧？多少有点毁形象。
因此在乡里工作人员的相劝下，或者说的更准确些，在他们的拉偏架下，所有人终于全部进入乡政府……
……
“……今天有幸和那么多领导坐在一起，我也体会到了家乡人民的热情好客……”
“……其实在欧美发达国家，水产业是个迅速发展的朝阳产业。其中以两大类型为代表——一种是越干净越好，最好没有一丁点的杂质。最后索性就用蒸馏水，其中最着名的品牌就是美国的斯帕克林；另一种就是矿泉水，其中要包含对人体有益的矿物质。比较有名的就是法国矿泉水。不过需要注意，这两种水的价格都比较昂贵。像顶级矿泉水，甚至比石油的价格都要高好几倍。所以野山清泉就选择了比较折中的——纯净水……”
“……关于纯净水的市场前景？在座的都是老乡，我也没必要隐瞒。一般有两大疑问：水到处都有，只要打开家里的水龙头，谁会来买呢？还有就是纯净水那么贵，卖给谁去呢？其实这两大疑问就是一个问题——未来的国内经济是否会迅速增长？是否能培育出一个庞大的水产业市场……”
“……做生意肯定要冒险，根本找不到那种包赚不赔的生意。但不要忘记，黄小姐是个爱国商人。一方面，她确实很看好国内的经济发展；另一方面，里面有爱国情操的因素。但不可否认，这是在赌眼光，确实有一定的失败可能性。因此对开始几年的亏本经营，野山清泉是有心理准备的……”
“……所以别看几千万、上亿，该花的钱我们肯定愿意花，不该花的钱肯定不可能。我们都知道，水的比重大、价值低，所以这个项目最为关键的就是物流成本。工厂肯定需要在取水点附近，通过管道取水。但仓储运输中心，还有总部，肯定要在大城市。否则没有铁路公路，该怎么运输呢？……”
“……其实这里的取水点，最多辐射到咱们山南省和附近的几个大城市。总部最合适的地点应该在省会白沙市。至于优先考虑咱们内州市，我这里也不谦虚了，主要是我在黄小姐面前强烈推荐……”
“……不过另一方面，野山清泉肯定想要走向全国，甚至想要走向世界。所以绝不会有一个、两个取水点，甚至会有十几个、几十个。我们希望和内州市共同发展……”
“……至于你们两方的不同意见？这就让我很为难啊！一个是乡里乡亲，一个是我姐。你们应该知道，我也不能完全代表黄小姐。所以我不参与你们的争论，也不会有倾向性。希望能携手共赢，创造美好的未来……”
“……”
对于眼前的这些破事，李缘根本不会关心。至于抢单的问题，他同样不会参与。
不过有了这样的竞争，那反而是好事啊！于是李缘就稍稍施加了一点压力，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去，最好能多给一些优惠条件。
而那两拨人就开始了各找各妈，想要获得上级的支持，然后……被直接臭骂一通！
有这么办事的吗？当着投资商的面吵架？把投资商吓跑了该怎么办？先不管其他，务必要让投资商满意！
这一来，双方只能暂时偃旗息鼓，索性联合成一支队伍，开始陪同李缘勘探取水点……
“呵呵，姐，你刚才挺厉害啊！”在去往现场的路上，李缘就偷偷的和李素素开玩笑，“你们内部竞争就那么厉害吗？”
李素素鼓着包子脸，她气还没消：“这还算好的，风陵县也是咱们内州市的区县，肉还是烂在锅里。最讨厌的就是其他市的开发区过来抢项目。你也知道，咱们内州市要啥啥没有，很多项目最后都被抢走。还有白沙市最可气，仗着他们是省城，到各地方到处抢项目。就是一个土匪窝！”
李缘乐了：“你们不是也一样？省会抢你们的，你们就抢下面区县的？”
“那怎么一样？我们那是更合理的调配资源。就是那个张宏光太魂淡了，我们抢他是给他面子，他居然敢抢我们？”
“哈哈。”听到如此理直气壮的双标，大姐，你又双叒叕成长了。
“姐，其实这样的恶性竞争，你肯定不占什么优势。这样吧！我教你一个办法。”
“好吖好吖，你快说。”
“如果咱们这个野山清泉项目落地，肯定需要制造PVC瓶子的企业。你可以主动出击，联系一下。”
“现在就联系吗？”
“当然可以现在。不用太麻烦，就给那些有名的制造企业寄封信打个电话，附上咱们的项目意向书，问问他们是否有兴趣建造一个分厂。总会有人感兴趣的。而且取水点附近除了灌装厂以外，一般不能有其他的工厂。那么这个PVC瓶子的工厂肯定在你们开发区，这么一来，即方便了野山清泉，你不是多了一份业绩吗？”
李素素眼一亮：“对呀。缘子，还是你脑子活络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