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有医务室。
叶寒程抱着秦渔眠走进去的时候，值班医生还以为是腿摔了。
医生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盒饭，站起来：“哎呀，这是怎么了？脚崴了？”
叶寒程把怀里的人放在小床上，对值班医生说：“她撞到手臂了。”
医生：“……”
原来不是摔伤腿了啊。
医生让秦渔眠把袖子撸起来，上手摸了摸，骨头没问题，就是皮肤看着青紫了一片。
叶寒程站在医生旁边，嗡嗡嗡的像只蜜蜂：“怎么样？严不严重？会不会是脱臼了？”
医生：“没有脱臼，骨头也好好的，没什么大事，冰敷一下，擦个药就行。”
医务室里没有现成的冰块，叶寒程就让乌鱼去小超市买了两根冰棍。
乌鱼买了一根老冰棍还有一只碎碎冰。
老冰棍是给他寒哥吃的，碎碎冰则是给秦渔眠冰敷手臂的。
乌鱼：“寒哥，既然体委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大家都还等着我传达前方一线的消息呢。”
叶寒程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少年拿着没有撕开包装的碎碎冰，神色认真地放在秦渔眠手臂上又青又紫的那处。
凉嗖嗖的，秦渔眠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今儿太阳挺大的，刚打篮球还流了汗，乌鱼走的时候拎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就放着不少冰棍，都是给班里同学带的。
叶寒程不喜欢吃冰棍，简单来说是不喜欢吃甜的，这点最像他那老父亲。
秦渔眠自己拿着碎碎冰，叶寒程撕开冰棍的包装袋，拿着下面的木棍，将冒着冷气的冰棍拿出来，问秦渔眠：“吃吗？”
秦渔眠确实感到有些口渴，于是点了点头。
叶寒程帮她按着碎碎冰，让秦渔眠拿着冰棍吃。
小床和看诊的地方隔了块布帘子，医生在看诊的地方吃午饭，被帘子隔出来的这个小空间里就只剩他们两人。
秦渔眠吸了一口冰棍，突然开口：“你今天为什么又突然抱我？”
叶寒程拿着碎碎冰的手僵了一瞬，故作淡定道：“我以为你疼得走不动路了。”
秦渔眠斜睨着少年：“你信不信我现在能立马给你表演一个百米冲刺？”
叶寒程挺起胸膛，理直气壮：“你不懂，这是关心则乱，你不能怪我，也不能生气。”
秦渔眠：“……”
这个话题太危险了，叶寒程赶紧岔开话题：“你和职高的那个老大是怎么认识的？”
“他弟弟和秦显是同学，两人以前还总是打架，小孩子嘛，打不过就叫人，然后就把方响给叫来了，我当时也在场。”
叶寒程：“然后呢？你们俩打了一架？”
如果是上辈子，叶寒程绝对不会做这种设想，但这一世的老婆路子野得很，打架翻墙对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没有。”秦渔眠摇头，“我们看着秦显和他弟弟打了一架，然后各自拎着自家弟弟回家了。哦，对了，回家后，我又揍了秦显一顿。”
叶寒程：“……”
有点心疼自家小舅子是怎么回事？
冰敷过后，又擦了药，医生便让他们回去了。
一到教室坐下，郝佳佳他们就围了上来：“体委，你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秦渔眠应对着同学们的关心，就连平时最透明的乔小菡也坐在位子上关注地往这边看。
等同学们都散了，郝佳佳拿出手机，翻着在论坛上保存的照片：“体委，你看论坛了吗？今天寒哥抱你去医务室的图都快传疯了。”
秦渔眠侧眸：“什么图？”
二中是有个学校论坛的，还是和一中联合开设的。
今天看篮球赛的人有不少，很多人都看到了叶寒程抱着秦渔眠——还是公主抱的那种。
更有人拍下了照片，发到论坛上。
秦渔眠没有手机，自然不知道学校论坛的腥风血雨。
郝佳佳没给秦渔眠看论坛里的人都说了些什么，只翻出几张她觉得拍得还不错的照片。
“体委，你看这张侧面照，简直绝美好嘛。”
秦渔眠：“……”
她无话可说。
薛清星听同学说了中午发生的事，一下课就跑过来围着秦渔眠转了两圈，见她完好无缺，只是手臂青了一块，悄悄松了一口气，关心地询问了秦渔眠几句，察觉她是真的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自己买的东西离开。
叶寒程单手支着额角，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的小姑娘。
他老婆的人缘是真的好，身边总少不了朋友。
可是七年后，他却并没有见过他老婆的这些朋友。
叶寒程突然反应过来，他老婆自打和他结婚以后，身边好像就没什么朋友。
也很少见他老婆和闺蜜们出去逛街买买买，更多时候是家里和工作室两点一线。
……
下午六点。
陆嘉闻准时到学校门口来接秦渔眠。
叶寒程本来想找他老婆一起去吃饭，但在教室里没找到人，他还以为是和郝佳佳一起走了。
给郝佳佳打电话，对方说：“体委没有和我一起啊。”
叶寒程挂断电话，喃喃道：“人去哪儿了？不会又生我气了吧？”
此时的秦渔眠正坐在陆嘉闻的车上。
陆嘉闻今天穿了一套挺帅气的休闲西装，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我给你的教辅书还合适吗？”
秦渔眠抱着书包，点了点头：“挺好的。”
陆嘉闻：“我给爷爷订了生日蛋糕，先去拿蛋糕再回去，可以吗？”
秦渔眠对此没什么意见。
她没记起陆爷爷的生日，因此连生日礼物都没准备。
秦渔眠忽然开口：“嘉闻哥，可以顺道去一趟商店吗？我买点东西。”
陆嘉闻：“好。”
桑城有一家蛋糕店做的蛋糕比较适合老爷子的口味，往年陆爷爷生日，都是在他家订做的蛋糕。
陆嘉闻去拿了蛋糕，然后又送秦渔眠去商场买了画具。
老爷子的生日宴就在家里举办，秦爷爷在院子里和老爷子下棋。
秦显则待在屋子里打游戏。
见到秦渔眠，陆爷爷把人拉过来一起下棋。
秦爷爷端着茶杯坐在一旁和陆嘉闻聊天。
陆老爷子是清北的教授，教过的学生不计其数，因此生日这天，不少人都打电话过来给老爷子祝寿。
还有人提前送了礼物过来。
秦渔眠陪老爷子下了一会儿棋，就去书房作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