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六年前，齐北城忍不住想起她曾经委屈的哭声和呼痛声。
这六年来，他不是没有过女人。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天和她根本不算什么。他们只有开始，却没有过程，更没有结束。可偏偏那一天的事，他却莫名其妙的记得清清楚楚。
“那现在你是什么意思？允她进公司？”付磊盯着他。
“不是你要她？”齐北城回神，眼底依然温淡无波。
“是，这丫头是蛮有天赋，要带她出来肯定不费事儿。不过，真搁在咱们公司，这就好比一个定时炸弹。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接近你的？虽然那天她没见过你，可你能确定唐凌当年真是一点你的消息都不曾走漏过？”
付磊顿了一下，又谨慎的问：“她这份简历投过几家公司？”
“只有一份。”
付磊扬手毫不犹豫的将简历抛进垃圾桶，“不管是不是有意接近，她的出现都很可疑。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一旦齐北城出任何问题，IG金融要面临的问题，简直不敢想象。
齐北城有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垂目盯着垃圾桶。眸如清泉，却深不见底，辨不清喜怒。
半晌，他沉步走过去，将简历抽了出来，随手抛给付磊，“给她一次机会。”
接到面试的通知时，姚小果只差没高兴得跳起来。这样的好消息，她第一时间不是告诉姚小娜，也不是告诉苏锋，更不是通知齐昊宇，而是编了条信息，发给了那个‘失主’。
他的功劳最大！
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及时回自己。想来，对方应该是很忙吧！姚小果也没有放在心上。
……
一早换上齐昊宇送过来的套装，化了个淡淡的妆，姚小果和姚小娜一起出门。
春日的阳光穿透付层照耀下来，仿佛连空气里都带着香草的味道，叫人心旷神怡。
和姐姐挥手道别后，她坐了地铁，直达IG金融。
……
齐北城从会议室出来，便扭头吩咐陈茜，“叫许经理过来一趟。”
“付总现在应该在人事部，说是今天面试要亲自挑人。”
他脚步一顿，转身望着陈茜，“今天面试？”
“嗯。要不，我下去找他一趟？”
“不用了。”齐北城将手里的资料搁陈茜手上，“把东西搁我桌上就行了。”
说罢，他步出行政部，进了电梯。
……
面试的会场，人并不算多。经过层层筛选，能走到15楼的，只剩下凤毛麟角，而姚小果正是这少数之一。
齐北城到的时候，她正端坐在面试官面前接受检验。面试的排场，一向不小，一个个黑西服白衬衫威严的坐成排，气场逼人。付磊坐在最中间，往日里他亲和近人，可这会儿也严正以待，一丝不苟。
齐北城没有进去，只兜着双手安静的立在后门口。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绷紧的细背。发丝被束在了脑后，干净清爽，露出一截雪白的颈项，线条优雅。
看得出来，这样的面试她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即便准备得很充分。
到底，还是个没什么经验的孩子！
齐北城正想离开，她的面试此刻恰好到了尾声。只见她起身，规矩的和面试官鞠了躬，羞赧而又惴惴不安的走了出来。
到门口，紧张的姚小果差点撞进一弯男人的胸膛。惊惶的抬头，却碰上一双幽深的眸子。
她一愣，下意识后退一步，客客气气的打招呼：“齐总。”
齐北城沉默。
今天的他，一身正装，矜贵而严肃。
比上次在苏家见到时，更显得高高在上。只一眼，他们之间那份距离感，已然而生。
姚小果当然不会自以为彼此都和苏锋有关系，所以他们之间也有关系。没有等到回应，她细声咕哝一声，侧身避开他打算离开。
齐北城比苏锋要难以亲近得多，真是个严肃的男人！
正待和他擦肩而过之时，纤细的手肘却忽的被扯住。
她扭头有些错愕的看着拉住自己的男人。
怎么了？
“表现不错。”他淡淡的看着她，道出一句叫姚小果错愕的话。
迟疑了下，似乎在思索他的用意。好一会儿，她才生疏客气的挤出两个字，“谢谢……”
齐北城松手，直视她，“至于你能不能进公司，不由我决定。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他公事公办，语气平板，没有一丝丝起伏。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姚小果颇有些不自在，自己也不由得变得拘谨。
“我理解的。不过，不管结果如何，都谢谢齐总破格给我这次面试的机会！”
“嗯。”他淡淡的颔首，算是承应。
姚小果略显局促，“那……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这次，他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姚小果转身，走出几米远，才敢偷偷舒口气。
虽然听苏锋说他只比自己大一岁，可是气场却已沉稳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