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郊的清晨,冬日的晨光刚刚泛起丝丝温度,一条潺潺溪流从农户的门前缓缓流过,外几十户农户尚未开门,偶尔可以看到打柴归来的农人从远处的小径上佝偻着身子缓缓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西边小溪旁白的茅草屋里,一个的儒生模样的白净白衣青年正靠在门边的矮凳读书,忽然他抬起头来看了看东方的天空,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书生伸了伸懒腰合上书本进了屋里!
屋里不大的地方,最里面摆着一张简陋的竹床,门对面摆放着水缸和一些杂物!书生的眼睛看了看屋里的那张床上,一个佝偻的大汉安静的躺在了床上,常常的头发遮盖了大部分面容,依稀可以看到他的年龄大约在四十岁以上!
书生摇了摇头,觉得那人一时不会醒来,便独自出去到村口的小酒馆打了一壶酒,然后又去自己地里拔了几棵青菜这才回到简陋的屋子里做起了饭食!
过了很久,床上的大汉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了陌生的人影,大汉睁开了眼睛说出了一个字:水,给我水喝!
书生赶紧起身拿来了水,大汉叽里咕噜的喝了下去,神情渐渐恢复了正常,他看着眼前的书生问道:“我这是在哪里?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眼睛里露出了丝丝不安的情绪!
书生接过大汉阔大的手中的水,微笑着看着一脸警惕的落拓男子的面容,缓缓开口说道:好汉,你可终于醒了!这里是新竹镇,几天之前你被河水冲到了这里,被我发现救了,你已经在这里昏睡了几天了!
大汉这时已经完全清醒了,听完书生的叙述,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下来,记忆中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了一丝丝笑容,双手支撑这坐了起来微微喘了口气!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打扰先生了!”胡青牛将阔大的脊背靠在泥墙上,用左手撩起额头前散乱的头发,疲惫中露出一张硬气的脸!
书生随意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微笑着说道:哦,打不打紧,不知道大哥你如今感觉咋样!
“我是远处山里的猎户,前两天进山去打猎,遇到了一只野花豹,慌不择路逃跑中不小心点进了江里,不知冲到了这里,幸好遇到先生,不然我的命就要交代在江里了!还不知道先生姓名,我叫胡青云,先生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大汉说着就下了床欲行跪拜之礼!
“胡壮士,你不必如此!学生周南盛,在这里的私塾做教习,糊口度日!”书生慌忙用双手拉起大汉,扶着他坐到了桌边的椅子上!
二人简单的吃了饭,书生收拾起碗筷和桌上的残羹冷盘出去了,胡青云看了一眼书生然后也出门缓缓踱步道溪边!
东方的天边已经大白,村民们陆续起了床出了门来,寂静的小溪也焕发了往日的热闹气息,不时传来绣娘们的捣衣声!
胡青云看了看村里的四周,没人注意河边的孤影,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船桨声,胡青云招呼了船家,登上了小船,回头看了一眼这寻常的小地方离开了这里!
白衣书生洗漱完毕后,回到房里没见到那汉子,村子四处找了未见到人影缓步走回了家里,忽然在床上看到了一张白纸!
大汉言明了自己离开了这里,多谢书生救命之恩,他要回家去了,来日再报书生的救命之恩,如果书生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到蜀中一个叫做洪记茶馆的地方去找他!
书生看完书信笑着摇了摇头,便不再理会此件事情,拿起一本书籍看了起来!
朔北草原的寒风常年肆虐着这片土地,雪白的地面上一片肃静!天下动荡不安,草原上各部族之间的战争加剧了牧人的迁徙速度,在一个地方待不了许久便要迁徙到另一处。
只是如今冬雪遮盖了草原,因此官道上人影就更加稀疏了,只有流落的骑兵和惊慌失措的牧民偶尔惊起一丝生机,草原已经多日阴云夹杂积雪,这个冬天似乎注定要与草原人作对似地,就如同战乱随时会停止一样!博律人与匈奴人的那场战争使得这草原又陷入了悲伤和肃杀之中,一些战败的博律士兵没有来得及撤退便只能如丧家之犬一样到处乱窜,因此草原上的牧人经常会少些东西,大家都以为是野狼出没谁也没有在意这些,现在匈奴部族兵强马壮统治了草原大部分土地,前几日听说匈奴王又纳了一位美丽阏氏,草原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中去了!
今日是一个晴天,天空好不容易绽放出一片蔚蓝,只是空气还是冷飕飕的,黑色的长河依然冰封,只不过偶尔到可以看到几只盘旋的秃鹫掠过苍穹。草原上前几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雪,虽连日放晴,北方的山峦如泣如诉,眼前的道路也是各部族的军伍留下的印记,马蹄南去燕北归,何人征战何人回?
官道上缓缓行来三骑旅人,并骑去往北方。男子一老一少,俱是中原人寻常江湖人的灰衣打扮。女子则由于白色遮帽掩盖住面容,只露出一双黑色的明眸在外边,身穿素白衣服,面容看不真切,依稀看可以瞧出是一位美丽的姑娘!
老者看了看天空的秃鹫歪着头骂了一句脏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拿出了身旁的酒壶猛灌了一口酒,口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声音!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冷不丁问道:我说小李子啊,咱们这都走了一路了,整天就吃干粮,也没有一口肉吃!这酒的味道也淡的像个鸟儿似地,咱在前边的牧人家里找点好酒喝怎样?说完路出了一口黄牙嘿嘿笑了笑,眼神微微瞥了眼旁边的灰衣青年!
旁边的灰衣男子紧了紧手里的缰绳,并没有回答便听到旁边的白衣男子笑着骂道:你这臭老道,有着干饼子吃就不错了,你没看到草原上到处在打仗吗?再加上连日来的风雪,近处的牧民早就搬走了!这会儿功夫你让李大哥到哪里去给你弄酒肉呢。那女子说完回头冲着臭老道翻了翻白眼,却冲着那灰衣青年笑了笑!
老者听完那女子的话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你这慕容丫头,说这话就没良心了啊!我那天把你和这小子从哪狼群口中救了出来,你就说请我吃肉的!现在不但不兑现承诺,还说这话,好人没好报啊!
白衣女子欲要会抢几句玩笑话,忽然却听到旁边的灰衣青年忽然嘘了一声,然后便看到灰衣青年的手向前指了指并传了句:有人来了,人还不少,咱们见机行事!
灰衣老道神情自然,喝了口酒哀叹了几声,几人放慢了脚步缓缓向前走去!
忽然,一袭红衣女子骑着一匹红枣大马向着三人极速而来,身后缒着一对草原队伍,马蹄飞快泛起地上白雪掉落在远处!
三人勒住了马蹄让开了道路,红衣女子快到三人面前的时候看了一眼三人忽然眼睛闪过一丝光亮瞬间恢复如常,右手快速勒住了马蹄像是突然惊慌失措坠落马下!
红衣女子努力的站了起来冲着三人喊道:大侠,救命啊,说着不等三人分说,踉踉跄跄的跑到三人跟前抓住了李梦白的衣襟,身体不住的颤抖!
李梦白被眼前的女子的举动所惊扰,脸上露出犹疑的神情,很快恢复了镇定,双手扶住了红衣女子,然后转过去看了眼老道士!
老道士笑了笑却摇了摇头,李梦白不明白老道士的意思,但也知道眼下这女子来历不明,她的举动透露出丝丝诡谲!于是神情不变微笑着说道:姑娘,咱们素昧平生,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我们三人也只是路过此地,可能帮不了姑娘你的忙啊?说完露出了一丝丝为难!
红衣女子刚才还在哭哭泣,听到李梦白如此说突然显得激动起来,高声说道:少侠,你救救我吧!我是穆赫族的,这些人刚刚图灭了我的部族,我的亲人都被她们杀死了,我趁乱逃了出来,你们不救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啊!说完使劲的抓住李梦白的手臂,脸上的眼泪早已哗啦成雨,反倒衬托出一张精致的绝世容颜来!
这时那对草原队伍也来到了几人身边,为首一人头上绑着一条金色冠带,左脸颊靠近耳朵处长着一颗黑痣的冷脸汉子骑这一批白色骏马缓缓停下马蹄,眼神看了下三人,又看了一眼那红衣女子!忽然左手拿出马鞭指着那红衣女子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然后眼睛直直的看着三人露出一副峥嵘的面容来!
老道士看了看对面的草原军士又看了眼红衣女子摇了摇头,然后冲着那草原大汉大声的说了几句,然后对那女子也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对其他二人说道:这女子有古怪,我们走,说完冲着那粗壮草原黑脸汉子拱了拱手然后勒转马头向前驶去,其他两人也调转马头向前走去!
李梦白不明白老道士为什么要走,只是回头瞥了一眼那红衣女子,那女子欲要在说什么,身旁的慕容紫烟忽然抽了李梦白的大黑马,黑马吃疼飞快的向前跑去,慕容紫烟冲着红衣女子做了一个鬼脸便也走了!
那红衣女子见那三人走远了刚才还哭哭啼啼的脸上瞬间变了一副面容,冲这三人远去的方向笑嘻嘻的说道:小子,跑的还挺快,我算是逮到你了,你休想跑出我的手掌心!说着整理了慌乱的发丝然后冲着那军衣汉子说道:你们回去禀报大汗就说我这边没事了,现在干你们的事情吧,这里用不着你们了!然后冲着那对军士莞尔一笑然后翻身上马,朝着李梦白他们远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军队头领的汉子点了点头,冲着身后的队伍挥了挥手向着南边的草原疾驶而去,刚才还剑拔弩张的草原顿时又恢复如初。
草原深处年轻的匈奴大汗喝了一口酒,用那鹰一样的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军士,半晌之后对着身旁一位穿着华丽衣服的儒士说道:先生,今夜可否?
身边端坐旁边的华丽儒士男子低头喝了口马奶,沉吟半晌到:可行,但要注意我们身后,两万骑兵足克!说完眼神看了看穿着毛皮大氅的匈奴王!
也欢大笑了一声说道:先生所虑极是,那就今夜出发!说完下达了几道简单明了的军令!
任命图成为北境大王、大将军,任命阔初为左大当户、霍端为右大当户,出征河西!王庭帐内图成和阔初、霍端三人起身领命而去!
也欢刚才还冷酷的面容顿时露出一丝微笑,转过头对帐内的华丽长衫军师道:丞相大人,你真是寡人的福星啊,希望这次也能如先生所料,一举拿下河西,那天下便可指日可待了!
陆猛笑了笑端起酒杯遥遥敬了一杯仰头喝了下去,额头的鬓角间隐约可见丝丝白发。过了一会儿,陆猛抬起头来看着也欢说道:草原尽早结束战乱,草原上的牧民便可没有战祸,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大王,这都是你的高瞻远瞩和将军们用命,陆猛只不过是出了点主意,这有什么可夸奖的呢?但愿有生之年,如臣能帮助到大王一统草原的雄姿,那也是虽死无憾了!
今夜的夜空中依然格外凄冷,然大帐里君臣二人似乎越说越投机,不时的发出阵阵笑声,谁也没有注意到西边的天上那可最亮的星星忽闪隐入云中去了,草原上风肆虐的更大了,又开始飘下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