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萍的眉毛都急红了，宋青程犹豫不决。
“你得实话实说，不许撒谎。”
甘萍补充，定定看着宋青程，等他回答。
宋青程叹了口气，“没有……”
“你没偷看，为什么不解释？”甘萍急了。
“我……”宋青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倒是说话呀！”甘萍跳脚，“没做的事你不解释，人家就当你是默认，你自己凭本事考的第一，为什么要让人家这么侮辱？”
眼看甘萍都要急哭了，宋青程却支吾着还是不肯回答。
“你气死我了！”
宋青程没办法，开口道，“甘萍，我问你一句话，你老实回答。”
“好，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不说实话，只是挨一顿打，被人骂几句；但一旦说了实话，或者有人就会因此送命，你会怎么办？”
“啊？”甘萍呆住，“怎么可能，你骗我？”
“我没骗你！”宋青程疼到眉头紧锁，说话愈发吃力，忽然就见甘萍伸手到他面前，手上放着几颗锡纸包的球状物。
“你如果疼了，就吃块糖，甜甜的就不疼了。”
甘萍说着，把麦芽糖球放到宋青程枕边，拿起一颗剥开，送到宋青程嘴边。
含着甘萍喂给他的糖球，甜香扑鼻，果然身上就不那么疼了，宋青程冲甘萍咧嘴一笑，“真甜！”
甘萍羞赧地低下头，手攥着糖纸跑出病房。
跑回甘夔停在医院楼下的车里，甘萍喘着粗气向甘夔道谢，“谢谢爸爸！”
“傻丫头，看到宋青程了？”
甘萍点点头，“看到了，有医生给他治病，还有护士给他换药打针，他很好。”
被甘萍哭闹了一路，吵着要看宋青程是不是还活着，甘夔头都大了……
终于雨过天晴，甘夔松了口气，商量宝贝女儿，“那咱们回家吧，好不好？”
“好呀，妈妈回家了吗？”甘萍一边说，一边翻找甘夔车里专门放糖的水晶盒子。
“你又吃糖，小心牙疼。”
甘夔没有回答甘萍的话，而是启动了车子。
“爸爸，你好违心哦……”把糖全部给了宋青程的甘萍，失望地放下空掉的水晶盒，“你不让我吃糖，为什么还要给我预备糖？”
……
甘萍刚刚坐到座位上，李逍立即凑过来和她耳语，“你放学以后有空吗？”
“干嘛？”甘萍一边拿书出来，一边歪头问李逍。
“我想你帮我个忙……”
真是奇怪了，李逍这个总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怎么会想到找她帮忙？
“你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最好你放了学跟我去一趟。”
“这样呀，等放学了，我和我爸说说看。”
李逍点点头，“好，要不然，我和你爸说也行。”
“嗯，也好……不过，我爸要是跟着呢？你同意吗？”
出乎意料的是，李逍痛快答应，“当然可以呀，我又不是找你去干坏事。”
“哦，那好吧……”甘萍答应着，回头又看了眼宋青程空掉的座位……
不知道什么时候宋青程才能康复出院，甘萍想着，本来还想等到期末考试看成绩断真假，这下恐怕要泡汤了。
刘文斐坐在座位上，眼角余光看到甘萍又望向这边，不死心的将视线从书本上转向甘萍，果然再次抓到甘萍在看自己身边空掉的座位，牙齿咬得咯嘣响。
和刘文斐的视线不期然撞在一起，甘萍慌里慌张的挪开视线，闷头看书。
怎么每次都被刘文斐发现？甘萍心虚地闭了闭眼，把额头抵在摊开的英语书上。
放学后，甘萍在校门口居然又没找到甘夔的车，用李逍的手机打过去，许久，甘夔才接。
“爸爸，怎么又没人接我？”
“对不起！”甘夔声音听起来有些古怪，“爸爸今天有事，你妈妈也抽不开身，要不，你自己打车回家好不好？”
“为什么呀？你们最近怎么总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再不就是不来接我放学的？”
“甜甜乖，不是爸爸不接你，是真的有事，对不起……”
甘夔语气怪异，甚至隐约有抽气声，甘萍不知道是怎么了，心拧着劲地发酸，“爸爸，我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甘夔再次开口，语气已经恢复正常，只是听起来很无力。
“李逍找我出去，所以我要晚点回家。”
“不行！”甘夔坚决不同意，“爸爸这就去接你。”
挂断电话，甘萍很抱歉的和李逍说明情况。
“你爸爸为什么不同意，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甘萍欲言又止，她可不能提爸爸很介意李逍强行带走宋青程的事，免得李逍心里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因为撒谎，甘萍声音小如蚊蚋，李逍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
“好吧，你不去就算了，我在这里陪你等到你爸来。”
很高兴李逍能留下来陪她，甘萍从书包里拿出两颗锡纸包的糖，一人一颗送到李逍面前。
李逍本来就不爱吃糖，推开甘萍的手，道，“我不吃。”
“这是我妈妈做的，麦芽糖，外面买不到的，幸亏落书包里两颗，再不吃就没了。”
听甘萍提到妈妈，李逍变了脸色，僵硬地接过糖攥在手里，如果妈妈还活着，一定也会给她做很多她爱吃的东西。
两个人站在校门口等了许久，甘夔才开着车姗姗来迟。
同李逍挥手道别，甘萍上车后，甘夔立即脚踩油门迅速驶离。
“爸，你这是怎么了？”
甘夔周身包围着一层古怪气氛，甘萍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只是她从没见过甘夔这样，眼珠赤红头发蓬乱，把住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像是随时要把方向盘拔下来扔出窗外。
“没事……”甘夔重重呼出口气，目光瞟向甘萍，嘴唇颤抖着又不说话，看得甘萍有点害怕。
“爸，你是生气了吗？”
喉头不住滚动，甘夔几次深呼吸后脱口而出，“甜甜，你认识对门的姜大卫吗？”
对门？姜大卫？甘萍记起自己上次生病，就是对门姜叔叔送她去的医院，点点头道。
“认识呀，我上次生病，妈妈没力气扶我，就是姜叔叔送我去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