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四件羽绒服，关心随手放在旁边的天台边缘上。
四个人松了口气。
眼看着吹过来的寒风把羽绒服微微掀动。
在边缘上摇摇欲坠，随时都会被吹下去的样子。
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但关心还在面前。
一个个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放好羽绒服，关心走到自己手机放置的地方。
把之前的录音关闭，保存录音文件。
然后再次打开录音，娇小的身躯靠在门上。
嗓音低淡，“现在，你们互相说一下别人做过的不好的事情。说的让我满意，我可以留一件羽绒服给你们。”
六个人互相对视，一时搞不懂关心想做什么。
六个人。
四件羽绒服。
就算每个人都说的让她满意了，羽绒服也是有限的。
一时间，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关心不耐烦。
她的课肯定是赶不上了。
有足够的时间和她们耗。
但她不愿意。
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找个地方取暖呢。
谁愿意待在这里陪她们吹冷风？
“只给一件。说的最多最好的，才能拿到。你们多熬一会儿，就得多受一会儿冻。”
“赵晓洁和外校一个校霸在谈恋爱，听说还打过胎。”
一个女生第一个开口。
神色犹豫。
她实在太冷了。
这才不到两分钟，就冷的受不了。
如果让她这样在楼顶上待一个半小时，她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你胡说八道！你什么时候见我堕过胎？”
一个发尾烫了小卷的女生神色一变，指着她破口大骂。
“我没胡说。虽然我没亲眼看见，但是我见过你那个男朋友。你经常夜不归宿，是跟他出去开房住了吧。”
女生咬牙。
既然该说的都说了，她也不怕得罪人。
“我虽然还是学生，但我也算成年人了，和男朋友同居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关心不也订婚了吗？”
叫赵晓洁的卷发女生看向关心指间的戒指。
而且，关心之前请假订婚，在学校也不算秘密了。
听说学校好几个教授也去参加了。
“倒是你。吕萌萌被你绿了还不自知。我就算同居，那也是和自己男朋友。你敢说你上个月换的手机，不是吕萌萌那个男朋友给你买的？”
“赵晓洁，你说清楚。许大鸟和我男朋友什么情况？”
吕萌萌眼里闪过怒气，几步走回来。
但之前被关心踢了一脚，这时候走这几步，就觉得身上疼得厉害。
才走了没几步，脸色就变得苍白。
眼神里，带着一丝狐疑，以及愤怒。
她男朋友是高中的时候谈的。
当初，她就是为了男朋友才努力学习，考上帝大的。
虽然到了帝大，她见识过更多更优秀的男生。
对男朋友本身就有点不冷不热。
但那毕竟是她男朋友。
再怎么样，也不能被旁人染指。
“我见过许鸳电脑上和你男朋友的聊天记录。萌萌，她……”
关心拢了拢衣襟，以手掩口打了个呵欠。
在三个人几乎打起来的时候，她才屈起手指敲了敲铁门，把注意力都收回来。
“就这样了吗？另外三个人弃权是吧？”
她随手拿起一件米黄色羽绒服，眼神在吕萌萌，赵晓洁，以及许鸳三人身上打量。
似乎在斟酌，这件羽绒服应该给谁。
“我说。之前有几个女生给秦源递情书，孙若言带着人把那几个女生堵到小巷子里，打了一顿。
有个女生的腿被打骨折了，她只给对方赔了点钱。害怕被秦源知道，还派我们去警告过那个女生。”
之前之前第一个开口，逃过一顿打的女生眼神一闪。
不敢往孙若言那边看。
之前，她强调把曲佳慧弄上来，是孙若言的主意。
既然人都已经得罪了，又何妨再多说点。
关心看一眼那个女生，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一个弧度。
小心眼不少。
看着没有吕萌萌那样出风头。
实际上，她可比吕萌萌那个冲动，又没脑子的蠢货，强多了。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孙若言这种看似威风的，手底下却有着这样一个跟班。
很容易被当枪使。
不过，这都和她没关系。
孙若言从始至终，只是冷眼看着。
哪怕女生把火烧到了她头上，也是一言不发。
有了她开场。
孙若言又什么都没说，其他几个女生再开口，就不再顾忌她了。
基本上是想起什么说什么，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说了。
虽说人无完人。
可这几个跟着孙若言的人，还都是劣迹斑斑。
到最后，每个人都被翻出了至少两件不好的事。
关心手里的羽绒服，最后给了第一个说孙若言坏话那个女生。
那个女生把其余五个人不为人知的亏心事全都说了一个遍。
diss了所有人。
拿到关心递过来的羽绒服时，眼神平静。
她知道，关心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分化她们。
和孙若言想的一样。
即使关心拿着之前那些证据，交给警察。
最后的结果无非也就是记个处分。
毕竟她们做的，还不算太过分。
至少还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分化矛盾就不一样了。
她们互相把对方得罪的死死的。
哪怕事后解释，只是为了留一件羽绒服。
也难保心里没刺。
尤其是吕萌萌和许鸢两人，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这种情况下，六个人再合力欺负曲佳慧，就不太可能了。
即使迫于孙若言的压力，报复曲佳慧。
谁又能保证，不会有谁说出去呢？
想到这里，她看一眼孙若言。
她安静坐着。
一只手小心搁在怀里不怎么会动，另一只手环抱着自己。
明明冻的浑身发着抖，却只是冷眼旁观，眼底还有着淡淡的嘲讽。
心中一凛。
她也看穿了吧。
或许，孙若言根本没她想的那么蠢。
把原本属于许鸢的那件羽绒服穿在身上，冻的有些发疼的身体才得到了缓解。
暖意袭来，似乎还残存着许鸢身上原本的温度。
可根本无法驱散心底的寒气。
关心这么一弄，她们六个人，连最普通的同学关系，或许都无法维持。
她尝试找关心把身上的羽绒服换成自己那件。
关心也只是淡淡扫她一眼，没说话。
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