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打小闹，仰仗父辈余荫罢了。”
慕湛尘无意自我吹嘘。
“据我所知，你从家里继承来的公司，也不过是在南城有些市场罢了。如今这个……”
樊部长却笑着揭了他的底。
显然，从上次见面到现在半个月，他的一切都已经被查清楚了。
慕湛尘无所谓，本也没打算瞒多久。
“没有慕家的技术和基础，我这摊子也支不起来。”
不过是起点比别人高罢了。
再往上走走，便是一些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年轻人谦虚是好的，不过也要认可自己的优秀。听你舅舅说，你想了解黑狼的事情？”
“我曾接触过黑狼。不过，对于那个神秘组织，也是最近才刚刚听说，还不了解。”
“说说你了解的部分吧。”
樊部长抬手示意，脸上含着笑，一双眼却深不见底。
慕湛尘淡淡笑了一声，“樊部长能透露的部分，又到哪里呢？”
“湛尘，部长问你，你好好说。他能说的，自然会告诉你。”
胡清扬怕外甥不知轻重，惹怒了樊部长，出声喝止。
别看樊部长此刻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在部队，这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罚起人来，绝不手软。
而且，手段和心计，都不是常人能比的。
想要在他这里占上风，你得有那个命才行。
“我了解的比较浅显。只是，我的女朋友被他们盯上了，才会在意些。”
敛眸笑了一声，慕湛尘没在意胡清扬的话。
作为刚了解神秘组织的人，他了解的东西不会比樊部长他们更多。
所谓试探，其实多余。
樊部长沉思一下，倒也不在意他的冒犯，“你女朋友，该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姑娘。聪明些，但很懒。”
提到关心，慕湛尘清隽的眉眼不自觉舒展开来。
眼底，是浅暖的笑。
就连嘴角，也弯起了愉悦的弧度。
看着他神情的变化，樊部长笑着摇头，眼神里不由自主带了怀念。
他也有年轻的时候。
对于慕湛尘的样子，再熟悉不过。
“那个组织一直以研究为主。之前曾经有过出手的记录，只是被他们抓走的人，只不过是天赋异禀，在某些地方和别人相比优秀一点而已。所以至今，毫无所获。从十三年前开始，他们似乎盯上了南城……”
樊部长铿锵的声音，缓缓说着自己知道的全部内容。
至于有没有隐瞒，慕湛尘不知道。
但他说说的这些，对他而言确实打开了那个组织的神秘面纱，让他得以初窥真容。
世界这么大，总有一些某方面特别优秀的人。
人们总会说，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会给你开一扇窗。
有些人身体上有某种缺陷，就会有其他方面格外优秀。
比如有些人特别聪明，有些人是数学天才。
有些人力大无穷。
有些人心明眼亮。
还有人跳跃能力特别好……
各种能力五花八门。
但凡超过普通人所认知的能力范围，都有可能被那个组织盯上。
但事实证明，他们只是某部分神经比常人强一些。
要说神奇的特异能力，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
直到十三年前，黑狼外部人员接了单子绑架他们父子，却死的莫名其妙。
他们才把视线转到了南城。
那之后，江锦川屡破奇案，在审讯方面异常突出，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直到去年，他们开始频繁出入南城。
因为活动变得频繁，樊部长他们也得到了不少线索。
步步紧逼，致使那些人处处受制。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好像自己乱了。
根据打入内部的一个卧底回报，那个组织早已有了分歧。
那个主张特异功能存在，并且一生致力于此的领头者年纪老迈，越发偏执和疯狂。
他手下有两个得力助手。
一个是他义子。
义子完美传承了他的执念，在这项事业上表现也比较疯狂。
另一位助手，在数十年的研究里，开辟出了另外一条通道。
将那些异于常人的基因细胞汇总起来，制造出类似超级赛亚人的存在。
并且已经有了一众的追随着。
如今组织分为两派。
一派致力于发现，寻找非正常人士。
另外一派，则更加主张创造，改变。
随着领头者年龄越来越大，一些决策频频失误，再加上他们部门的寸寸紧闭。
内部斗争分化越来越严重，到了领头者都无法压制的地步。
就在一周前，领头者被人灭杀在暗室。
神秘组织彻底分裂。
甚至，创造派隐隐更胜一筹。
前者处处受到掣肘，行动不便。
如今，领头者的义子正在策划谋杀另外那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樊部长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慕湛尘靠在椅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面前透明的水晶杯。
整个人清隽慵懒，说不出的优雅矜贵。
或许是当兵的不能喝酒，胡清扬和樊部长没有点酒。
桌面上，只有一壶茶水。
橙黄色的茶水倒在水晶杯里，折射出漂亮的光。
他似乎知道，那位领头者是谁杀的了。
也大概知道了，关心消失的那一周，去做了什么。
狭长的眸子眯了眯，慕湛尘举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顺便掩去眼底一道不悦的暗芒。
连官方都不敢轻举妄动的事情，谁给她的胆子？
还让她给做成功了。
他承认小姑娘很厉害，也为此感到骄傲。
可此刻，他宁愿他的小姑娘，能安心在他的庇佑下，过得平安顺遂。
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再等等。鱼死网破，不是个好的选择。”
樊部长一直盯着慕湛尘的神色。
但他掩饰的太好了。
没看到任何异样。
“樊部长就没想过临死反扑吗？每一个拥有某方面特长的人，都是A国的财富。你们多等一天，就有可能多一个人受害。”
“慕先生很善良。”
樊部长朗笑出声，似乎在笑慕湛尘出乎他意料的天真。
或者说“善良”。
在某些时候，所谓善良是不需要的。
他们的职责，是消除祸患，以最小的损失获取最大的成效。
打草惊蛇，跑了一个，将会是巨大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