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诗涵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小次郎顺势一搂,将她箍在怀中,用力吸了吸鼻子,发出陶醉的赞叹。王诗涵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又是恶心又是愤怒。
那名杀手一个箭步窜到房中,登时愣住了:“小次郎,你看这是谁?!”
小次郎见他神色怪异,推着王诗涵进了屋,却见凌乱不堪的床上躺着一人,却正是早该死去的王承简。他手里攥着一根木棍,仇视着两人:“放开我的女儿!”
小次郎收起惊讶的表情:“你竟然没死?该说你命大呢,还是谷雨那厮耍了花活?”
王承简目眦欲裂,只是怒喝:“放了我的女儿!”
小次郎瞅瞅怀中的王诗涵,狞笑道:“天黑之后这院中再没有一个活人,你女儿的大好年华便因为你而断送,在下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教她死前知道女子该有的快活!”伸手攀住王诗涵的肩头用力一扯。
只听刺啦一声响,王诗涵的孝服被扯出一道口子,她尖叫一声,用力推搡。
王承简盛怒之下竟然蹒跚着爬起身:“你这天煞的狗贼,还不快住手!”
那名杀手挥拳击打在王承简的胸口,王承简痛得惨嚎一声,蜷缩起身子,杀手笑道:“多热闹的西洋镜,倒便宜了你这老东西。”将木棍抄在手中,走向门口:“小次郎,抓紧时间。”
小次郎三下五除二将王诗涵的孝服扯脱,贪婪地看着她姣好的身段,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在下文武双全,保管让你十足快活。”
王诗涵脸色苍白,眼泪扑簌簌落下,待见到小次郎如饿狼般扑了上来,全身被抽离了力气,扑通跌坐在地。
小次郎五官狰狞,伸手将王诗涵身上薄衫扯脱。
那杀手站在门口警戒,听得身后动静心痒难耐,频频回头张望,眼角忽地瞥到一条人影如鬼魅般靠近,心中警铃大作,急忙撤步闪身。
谷雨如一颗炮弹钻入他的怀中,那杀手被撞得打横飞起,重重地撞在墙上,不等爬起身子,谷雨已就地滚到他面前,手中短刀寒光一闪,直扑他的面门。
那杀手避无可避,只得举起手臂招架,锋利的刀刃捅进他的手腕!
“啊...”杀手失声痛呼,声音只发出一半,颈间忽地一痛,刀刃已刺穿了他的咽喉。
谷雨再次举起短刀,身后脚步声响,谷雨想也不想,回身便刺,小次郎弹身后退,手中所持乃是一把牛耳尖刀,手腕一翻,那尖刀如毒蛇吐信,直向谷雨面门而来。
谷雨一言不发,短刀自上而下挟风而至,小次郎不甘示弱,举刀相应。
铛!
两刀相交,发出刺目的火花。
小次郎虎口崩出血来,手腕又酸又麻,竟然没了知觉,谷雨却似毫无所觉,又是一刀挥下,小次郎情知不妙,转身向门口逃去,谷雨纵身飞跃赶到他背后,飞起一脚正踢中他的后心。
小次郎打横飞出,狗啃屎摔在地上,这一下摔得他七荤八素,脑袋轰鸣作响。
谷雨一个箭步骑到他背上,挥刀便刺!
小次郎闷哼一声,后背已被利刃刺破,他回肘攻击谷雨的小腹,谷雨疼得一激灵,伸臂箍住他的脖颈。
小次郎知道谷雨下了死手,濒死的危机感令他铆足全身力气急欲甩脱谷雨的控制。
他身量不高,但体型强健,青筋虬结,一番折腾下来谷雨也难以抵抗,手腕一翻,刀出如风,在小次郎下腹连刺数刀。
小次郎嗷的一声惨叫,两腿蜷曲起来,用力向上一顶,竟然站了起来。
谷雨没料到这厮如此彪悍,刀头一转,径直向其面门直刺。
小次郎伸出五指抓住刀头,鲜血唰地流了下来,谷雨用力抽刀,那小次郎五指如铁钳一般,竟然抽之不出,小次郎用力一甩身子,谷雨忽地撒了手,小次郎还道他终于服了软,谷雨两手如蒲扇,使了一招双峰贯耳,两拳狠狠打在小次郎的太阳穴上。
小次郎脑袋嗡了一声,一时间只觉得天地倒转,身子骤然失衡,扑通摔倒在地。
谷雨捡起短刀,小次郎忽道:“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谷雨挥刀断其咽喉,冷冷地道:“晚了。”
他缓缓站起身,方才一番缠斗令他精疲力尽,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走进门内,王承简已下了床,将衣裳罩在王诗涵身上,王诗涵扑进王承简怀里泪如雨下:“爹。”
王承简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好孩子,都过去了。”他看向谷雨,轻轻点了点头,那是一种认可,也是一种感激。
谷雨颔首致意,转身便要出门,一条人影自门外抢了进来,不由分说挥拳便打。
谷雨惊道:“赵先生!”
来人正是赵先生,穿一身文生公子衫,只是出手迅如奔雷,谷雨疾步后撤,赵先生的手臂陡然伸长,谷雨大骇,他何曾见过如此诡异的功夫,避无可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身子打横飞出,重重地跌倒在地。
王承简和王诗涵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王诗涵率先反应过来:“谷雨!”从地上蹒跚爬起,冲到谷雨身边,谷雨趴在地上,身子因为疼痛而蜷缩成一团。
赵先生背负双手,打量着王承简:“王大人,咱们终于见面了。”
王承简见此人一副书生打扮,面容整肃,隐隐有上位者的姿态,心思电转间忽道:“你是赵先生!”
赵先生矜持地笑了笑:“不错,不过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鄙人加藤隆正,受日本国关白丰臣秀吉派遣,负责大明的情治。大人位高权重,轻易是见不到的,在下见你一面,何其有幸。”
王承简正了正衣冠,淡淡地道:“老夫是朝堂官,上为陛下解忧,下为黎民纾困,只要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不好相见的。”一句话将赵先生噎了回去。
赵先生瞳仁一缩:“在下自幼便仰慕大明风华,立志令日出之光照耀神州大地,王大人却对我日本颇多敌意,这样可不利于两国相交。”
王承简仍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大明物华天宝,海纳百川,向来不拒绝友邦的善意,可也不惧怕任何挑衅。”
赵先生冷下脸:“王大人词锋厉害得很,如此说来倒是在下心怀叵测了?”
王承简掸了掸袖子,眼睑低垂,没有理会。
养移体居移气,王承简语气平淡,却自有威仪,而赵先生尽管表现得矜持内敛,但那副小家子气在王承简面前到底还是相形见绌了。赵先生恼羞成怒,撕下伪装的文雅,露出狰狞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