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太阳刚爬上窗台,金色的光就透过窗帘缝,在地板上画了道长长的亮线。朵朵的小床上,粉色的小熊还抱着她的胳膊,可厨房里已经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是妈妈在煮早餐。
“朵朵,起床啦!”妈妈轻轻推开卧室门,手里还拿着个温热的蒸南瓜,“今天妈妈给你做了南瓜小米粥,还有你爱吃的水煮蛋,蛋白剥得干干净净哦。”
朵朵揉着眼睛坐起来,小脑袋还没完全清醒,就闻到了粥的香味。可等妈妈把餐盘端到小桌上,她皱着鼻子看了看,突然噘起了嘴:“我不要吃这个!南瓜粥黏糊糊的,我要吃巧克力面包!”
妈妈放下勺子,蹲下来摸了摸朵朵的头发:“巧克力面包昨天吃完啦,妈妈早上六点就去菜场买了新鲜南瓜,小米也是姥姥寄来的,熬了好久才熬得这么糯,吃了能长高高,还能让眼睛亮亮的呢。”
“我不管!”朵朵把小勺子往桌上一扔,勺子“当啷”一声撞到碗边,“我就是要吃巧克力面包!你为什么不提前买好?你一点都不好!”
妈妈的手顿了顿,眼角的细纹好像深了一点,可还是耐着性子说:“那妈妈现在去楼下超市买好不好?你先喝两口粥等我,不然空腹吃面包会肚子痛的。”
“不要等!我现在就要!”朵朵突然站起来,朝着妈妈大声喊,声音尖得像小喇叭,“你快去!慢吞吞的,我都要饿死了!”
妈妈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捡起地上的勺子,转身去玄关换鞋子。朵朵没看到,妈妈在穿鞋子时,悄悄揉了揉肩膀——昨天晚上妈妈加班到好晚,今天早起煮完粥,肩膀早就酸酸的了。
等妈妈拎着巧克力面包回来时,朵朵正坐在沙发上玩积木,看到面包就跳起来抢:“快给我!”妈妈刚想把面包掰成小块,朵朵却一把夺过去,包装袋“刺啦”一声被扯破,面包渣掉了一地。
“朵朵,慢一点,地上脏。”妈妈拿出纸巾蹲下来擦地板,膝盖碰到了茶几腿,她轻轻“嘶”了一声。可朵朵只顾着啃面包,连头都没抬。
吃完早餐,妈妈说要带朵朵去公园玩旋转木马,朵朵一下子高兴起来,蹦着去穿小鞋子。妈妈却在收拾餐桌,洗朵朵刚才扔的勺子、擦沾了粥的桌子,还把掉在地上的面包渣扫干净。等妈妈背着双肩包(里面装着朵朵的水壶、换的袜子、湿巾)追上朵朵时,朵朵已经站在单元门口跺脚了。
“妈妈你好慢!”朵朵叉着腰,又开始喊,“别的小朋友的妈妈都跑得好快,你怎么总是磨磨蹭蹭的!”
妈妈喘了口气,把水壶从包里拿出来递给朵朵:“妈妈要把家里收拾好才能出门呀,不然回来会乱糟糟的。你看,水壶给你装了温凉的水,不会烫到嘴。”朵朵接过水壶,扭头就往公园跑,根本没听妈妈的话。
到了公园,旋转木马前已经排了小队伍。朵朵拉着妈妈想插队,妈妈蹲下来小声说:“朵朵,要排队哦,别的小朋友也在等,插队就不礼貌啦。”
“我不要排队!我要第一个玩!”朵朵使劲拽着妈妈的手,声音比刚才还大,旁边排队的阿姨都看了过来。妈妈的脸有点红,只好跟旁边的小朋友说“不好意思”,然后轻轻抱过朵朵:“乖,再等两分钟就到我们了,妈妈给你唱你爱听的《小星星》好不好?”
朵朵把头扭到一边,还在生气。这时候,排在前面的小男孩突然对着他妈妈大吼:“妈妈!你怎么没带我的奥特曼发卡!我不要玩了!”小男孩的妈妈蹲下来,眼睛红红的:“对不起宝贝,妈妈早上着急忘带了,下次一定记得,你别生气好不好?”小男孩却更凶了:“不好!你就是故意的!我讨厌你!”
朵朵看着小男孩的妈妈,突然想起刚才自己对妈妈大吼的样子——妈妈的眼睛好像也那样红过。这时候,旋转木马的工作人员喊:“下一位小朋友!”朵朵却拉了拉妈妈的手,小声说:“妈妈,我们再等一下吧,让刚才的小弟弟先玩。”妈妈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摸了摸朵朵的头:“好呀,我们朵朵真懂事。”
玩完旋转木马,已经快中午了。妈妈说要回家给朵朵做番茄牛腩,朵朵点点头,乖乖地牵着妈妈的手走。路上,妈妈的脚步有点慢,朵朵抬头看,发现妈妈在揉肩膀。“妈妈,你肩膀疼吗?”朵朵问。妈妈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早上煮粥站太久了,歇会儿就好。”
回到家,妈妈放下包就进了厨房。朵朵坐在客厅玩玩具,却总听到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她跑过去看,发现妈妈正在切番茄,刀刃不小心碰到了手指,鲜红的小血珠一下子冒了出来。
“妈妈!”朵朵吓得大叫,跑过去抓住妈妈的手,“你流血了!疼不疼?”妈妈赶紧用清水冲了冲手指,然后拿出创可贴贴上:“没事的朵朵,小伤口,过会儿就好了。”可朵朵看着妈妈贴创可贴时发抖的手,突然想起早上自己对妈妈大吼,妈妈却还在给她煮粥、买面包、背书包……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妈妈,对不起……”
妈妈蹲下来,擦了擦朵朵的眼泪:“怎么哭了呀?是不是吓到了?”
“不是……”朵朵抱住妈妈的脖子,声音小小的,“早上我不该对你大吼,不该扔勺子,不该让你去买面包……我知道错了。”
妈妈抱着朵朵,拍了拍她的背:“妈妈知道朵朵不是故意的,只是早上有点着急对不对?其实朵朵大吼的时候,妈妈心里有点难过,就像被小针扎了一下。但妈妈更怕朵朵生气会不舒服,所以不管朵朵怎么说,妈妈都会想办法让朵朵开心。”
“我以后再也不对妈妈大吼了!”朵朵把脸埋在妈妈的衣服上,“有话我会好好说,妈妈肩膀疼我帮你揉,妈妈切菜我帮你递盘子,好不好?”
妈妈笑了,眼睛里亮晶晶的:“好呀,我们朵朵长大了。那现在,要不要帮妈妈把番茄放进锅里呀?小心烫哦。”
朵朵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拿起妈妈切好的番茄,放进锅里。锅里的牛腩已经炖得香香的,番茄放进去后,香味更浓了。朵朵站在旁边,帮妈妈递盐、递勺子,再也没有发脾气。
下午,妈妈带朵朵一起做小饼干。朵朵把手洗得干干净净,帮妈妈揉面团,还把面团捏成小兔子的形状。妈妈把饼干放进烤箱时,朵朵突然说:“妈妈,等饼干烤好,我要先给你吃第一块。”妈妈笑着说:“好呀,妈妈等着。”
晚上睡觉前,妈妈给朵朵讲故事。故事讲完了,朵朵拉着妈妈的手:“妈妈,晚安。今天我不对,以后我有话好好说,再也不大吼大叫了。”妈妈亲了亲朵朵的额头:“晚安我的小宝贝,妈妈相信你。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们都慢慢说,好不好?”
朵朵点点头,闭上眼睛。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妈妈温柔的脸上。朵朵在心里想:妈妈那么爱我,我也要好好爱妈妈,再也不让妈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