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人精神抖擞，身板笔直，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古玩店。
看他拿着瓷碗，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手里拿着一件绝世珍宝。
林轩看到这一幕，微微侧头，给冯琦使了个眼色，让他上前询问。
冯琦立刻站起身来，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迎向老头，说道：“大爷，您这是有瓷器要出售吗？”
老头一脸严肃，双手紧紧抱着瓷碗，说道：“我这个斗彩瓷碗是乾隆年间的，你们看看能值多少钱？”
冯琦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说道：“大爷，您先把碗放到柜台上，我仔细给您瞧瞧。”
老头小心翼翼地将瓷碗放到了柜台上。
“当心点，这个可是我的宝贝。”
“放心吧！”
冯琦单手牢牢的扣住碗的边沿，神情专注，先查看底足。
只见落款写着：底足青花篆书“大清乾隆年制”方形款，看上去这落款不假。
但他接着仔细观察碗身，发现上面绘画着五个青花寿子纹以及釉上缠枝纹挂着五个红黄葫芦和蝙蝠，这寓意着福禄寿。
然而，冯琦再仔细查看，却发现这画工粗糙，气韵不畅，瓷器还贼光发亮，不像是老物件。
冯琦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抬起头对老头说道：“老人家，这碗我拿不准，您还是收回去吧。”
在一旁观看的林轩，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对冯琦判断的认可。
然而，老者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乐意，提高了音量嚷道：“不收？什么意思？说我这斗彩瓷碗是假的吗？”
“这可是我爷爷传下来的，有好几百年了！”老头气得满脸通红，冲着冯琦大声嚷嚷。
冯琦赶忙解释道：“大爷，不要生气，要不您拿到别的地方看看，我看不准。”
“看不准？开什么古玩店啊！没能耐就关店算了！”老头愤怒地跺了跺脚，胡子都气得颤抖起来。
林轩看不过去，笑着起身走过来，接过碗，缓缓说道：“大爷，您别着急，我帮您看看。”
说着，林轩仔细端详起来，说道：“嗯，这是乾隆斗彩，是釉下青花和釉上彩色相结合的一种彩瓷工艺。”
林轩边说边转动着碗，仔细查看底款，接着说道：“这个款写的没问题，是老的。”
“这还算句人话，还是你眼力好。”老头一听林轩说老的，脸上的怒色稍稍缓和，对着林轩夸赞道。
“大爷，先别着急，您知道像这样乾隆斗彩福禄寿缠枝纹瓷碗要是老的能值多少钱吗？”林轩目光平静地询问。
“1 个亿？”老头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幻想着。
林轩没想到老头这么敢想，忍不住摇头笑道：“那可不至于，老的得一百多万。”
“一百多万太少了，我不卖。”老头把头一扭，倔强地说道。
“一百多万我也不买，您听我把话说完。”林轩看着老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实话跟您说吧，这个碗底足是老的，后面接上去的。
这瓷碗是新的，现代工艺品。”林轩指着碗上的釉光，认真地说道。
“不可能，你胡说八道，这碗从我小时候就在我家，跟着我五十多年了。”老头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又激动了起来。
“我没瞎说，这个碗，云州市博物馆里有一件真品，有时间您可以去参观一下，对比一下，就能看出区别。”林轩耐心地解释着。
“博物馆里那件和我这件是一对。”老头依旧狡辩着，脸上的表情越发固执。
“好吧，我个人觉得，您这个底款是接底的，信不信随您。”林轩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你这说话简直就是胡扯，你敢不敢打赌，我这个碗要是没接底怎么办！”老头红着脸，指着林轩的鼻子吼道，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林轩还不信邪，他明明透视看到了接底痕迹，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敢啊，不信的话，咱们现在就砸开看看。”
“好啊，现在你就砸，要不是接底，你赔我 1 个亿！”老头气愤地说着，满脸通红。
林轩赌气回道：“没问题，要是接底，我刻一分钱不赔，你别后悔！”
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头咬了咬牙，说道：“就这么办！谁后悔谁是孙子！”
林轩见此，说道：“咱们去店外，在古玩市场里当着众人的面，让大家做个见证，别到时候说不清楚。”
“走，谁怕谁。”老头气呼呼地抱起碗，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于是，老头拿着碗和林轩来到外面。
林轩朝着古玩市场地摊上的众人喊道。
“大家来做个见证，我说这碗是接底的，大爷不信，非让我砸，要是没有接底，我赔他一个亿，要是接底了，我什么都不赔。”
话音刚落，很多人笑着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砸吧，我们看看，这多半是接底的。”有人起哄道。
“林老板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接底了的。老头别砸了，几百块钱的东西砸了可惜。”有人打趣道。
老头依旧不服，梗着脖子喊道：“我不信邪，这碗在我手里都 50 年了，怎么可能是新的。砸吧！”
既然如此，林轩也不再惯着他，反正也是毁掉一件造假的瓷器。
在众人的注视下，林轩拿起一个小锤，对着瓷碗底部敲去。
“砰！砰！砰！”
三下之后，底款和瓷碗分开，底款里还有黄色胶粘的痕迹。
“怎么样，是接底。大爷，您自己看看吧。” 林轩将分开的底款递到老头面前。
老头看到此景，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尴尬和懊悔，一声不吭。
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嗤笑不已，嘘声一片。
林轩出了一口恶气，但还是决定给老头一个台阶下，说道： “大爷，我没说错吧。
这碗也许您拿错了，或者是晚辈给您换掉了，您要不回去再找找。”
老头知道林轩给他留情面，终于点了点头，低声回道：“有可能，看来是我错怪你了，我回家找找。”
说着，老头转身灰溜溜地离开了。
“对了，冯琦。像刚才那种不讲理的老人，能多赚点就多赚点。”林轩补充道。
“嗯，明白。”冯琦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