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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正睡得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一股热源,特别暖和,让她冰冰凉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想要往里靠。

可靠到一半时,她在睡梦中恍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猛地睁开眼睛,措不及防地撞入一双如星光般深邃的眼眸。

只是那双眸子里,毫无掩饰地透露着点点的笑意。

“醒了?不多睡一会儿吗?”话音低低,在说话间,便抬手拂去她额前有些蓬乱的碎发撄。

一脸无语地看着眼前这货,难道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还如此光明正大外加不要脸皮地蹭到她的床榻之上,与她同床共枕。

“你不是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吗,怎么还有空溜到我这边来?”

一挑眉间,他忽而捏住了她的脸蛋,用了几分力气,“本宫发现,有些事情若是本宫不提,你永远也无法意识到。”

眨了眨眸子,苏念不知他到底在讲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偿。

倏然靠近了几分,灼热的气息扑散在长睫之上,迷失了双眼,“其实本宫很早便已经来过了。”

“所以呢,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对于你终于肯承认喜欢本宫,本宫觉得甚为欣慰。但是……与此同时难道你不知道,你是个女子之身,除了本宫之外,是不能让其他男人碰你的吗?”

一直以来,姬殊晏给她的印象就是个温柔的皮囊,腹黑无底线的内心,像今日这般充满着霸占欲的模样,倒确然是少见。

“偷听墙角,你还有理了?”苏念也不甘示弱,伸出手来捏住他的脸颊,用力往外拉。

谁知这厮竟然又耍无赖,腾出一只手迅速便往锦被下伸去,好死不死地正中她的柔软处,“姬殊晏你给我去死吧!”

他仰首大笑,迅速起来,风度翩翩地立在床榻边,看着愤愤然盯着他瞧的苏念。

“死色鬼,滚回你的房间批奏折去吧!”苏念深深地觉着,和这货处在一块儿,她至少得要折寿几年。

但他却微一侧身,指了指桌案处,不知何时搁置在上头的一摞奏折,飘飘然道:“看来你不能如愿了,本宫今夜并不打算离开。”

苏念真是要被他给气晕了,只能将锦被拉得紧一些,才不甘不愿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她才不信,这厮会毫无目的地来她的房中歇息。

“对于本宫今日与你所说的那件事,你有何看法?”他也不再绕弯子,直戳主题。

“家有悍妻,这个确然是个很好的切入点,但是若是从此下手,恐怕效果不佳,达不到一击即中的成果。”

赞同地点点首,姬殊晏自袖中掏出了一卷卷宗,递到她的跟前。

接过摊开来看,苏念不由笑出了声来,“都说树大招风,看那韦黎也是个官场上的老狐狸,眼光毒辣地很,怎么对下管束却如此无用?”

没错,卷宗之上所写的,正是韦家的那些旁支,借着韦黎的名头,在外胡作非为,虽然并未有东厂这般祸国殃民,但这一桩桩一件件加之在一起,也是个不小的罪责。

“他将所有的主意里都集中在朝堂,想着如何将韦氏一族光宗耀祖,再者那些人不过是韦氏的旁支,自古以来借着家族名号在外厮混的还算是少么,他定然是心中知晓,但只要他们不做出超出他容忍范围之外的事儿,便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眸光一转,苏念狡黠地笑了笑,朝他勾了勾手指,他顺势走了过去,便听她在耳畔低语了几句。

“本宫发现,你真是坏到了一定境界。”

说话间,他便倾身而上,单手撑在床榻之上,将她压了个彻底,不容得她反抗,“怎么办呢,本宫忽而想做更坏的事儿。”

“去死……”

话未落音,便被排山倒海而来的吻所覆盖,整个屋子,在顷刻间温度直线上升。

数日来,苏念都过得甚为滋润,忽略姬殊晏时常来吃她的豆腐,她觉得这日子倒还算不错。

直至——沈姵不顾阻拦,疯了一般地要闯进她的院子,扰得她心情甚为不佳。

“苏念你给我出来!出来啊!”

一声高过一声,即便是进不了府,沈姵也依旧不甘心,站在府外的墙角,扯着嗓子喊。

“都是你,全都是因为你,如果慕哥哥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听到了关键词,苏念猛地自软榻上坐起身来,“柱子,将她带进来。”

“可是殿下说不准任何人打扰老大你修养。”柱子有些犹豫地说道。

苏念眸光转凉,看向他,果断道:“我说了算,殿下若是怪罪下来,也有我担着,让她进来。”

比之与上次来时,如金鸡一般趾高气扬的沈姵而言,今日的她可真是有些狼狈,哭得一脸泪渍,化开了妆容,显得几分可怖。

苏念被她哭得头疼,不耐烦地道:“你方才说,慕白怎么了?”

“慕哥哥要上战场了,都是因为你,一定是因为你对他说了什么,害得他那般伤心,连慕奶奶的话都不听,执意要去沙场!”

眸底暗了几分,苏念迅速看向柱子,果不其然看到他不自然地将脑袋垂下了几分,“慕白要上战场?这是怎么回事?”

她完全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难道是……

“殿下说,此事无需告知老大你的……”

咬牙,苏念提声道:“鹤雪!”

立时,便有一抹红影出现在了眼前,“不论你用什么手段,将慕白给我带过来。”

虽然知晓慕白出自武将世家,但是看沈姵如此心急如焚,苏念便隐隐猜到,此次忽然爆发的战争定然不简单。

而前不久,她如此绝情地拒绝了他,带着这般糟糕的心情上战场,着实是叫人放不下心来。

“你不必再假惺惺了,圣旨已下,慕哥哥是一定要去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鬼地方了!”

冷冷地刮了她一眼,“那又如何,男儿志在四方,慕白出自名门将族,身上肩负的本就是保家卫国的职责,难道你还想他一直像温室花朵一样被保护起来,形如废物吗?”

显然是不曾想到她会说出如此的话,沈姵被骂得怔了住。

直至一道嗓音响起:“这世上,只有阿念你最为了解我!”

随着话音的落地,一抹紫色的身影便已映入了眼帘,正与苏念的眼眸相撞,不过只是一眼,双方便已心知肚明。

苏念白了他一眼,“是不是我不曾发现,你便打算直接走人,连一声道别也没有?”

慕白楞了下,才回道:“我以为你知晓……”

他以为她知道,即便无数次地劝说自己要放弃,不要再幻想,可心里总是控制不住地想,想她会亲自来送他。

蹙了下眉,苏念在心中问候了姬殊晏十八代祖宗,面上保持着不变的神色,“看你精神抖擞的样子,想必是对这场仗已然胜券在握了?”

“方才阿念你也说了,男儿志在四方,此次我定不破楼兰终不还!”

“柱子,拿酒来。”苏念眼中盛着笑意,吩咐了一句。

但柱子可未有她这般爽快,“老大,殿下说你伤势为好,不可以饮酒……”

刮了他一眼,“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谁是你的老大?”

闻言,柱子便乖乖地去取酒。

斟了满满的两杯,一杯挪到慕白的跟前,举起,笑道:“我在此以酒相贺,预祝慕小将军凯旋而归!”

慕白犹豫了一下,想要去拿她的杯几,但她却一下子避了开,仰首一口饮尽,朝他倒置了下杯几,空的。

她都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了,慕白自然也不好再推脱,亦是举杯饮尽。

而在一旁默默抽泣的沈姵发觉,自慕白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如同透明,在角落里完全没有存在感。

直到他们敬完酒,她才小心翼翼地出声:“慕哥哥……”

“日后不管有事还是没事,你都不准再来打扰阿念,否则若是我出征归来发现你又找阿念的麻烦,以后我慕府的大门你也不用进来了!”

沈姵面色一白,如锥的目光迅速射向苏念。

却发现对方在接受到她毒辣的目光时,恍然未见一般,依然笑意斐然。

苏念才不会对这厮心软,有了慕白的这句话,她也就省得再与这个脑袋被门给夹了的大小姐废话。

“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了,明日出征,还有许多事要准备。”

点点首,苏念也觉得在外头晒太阳晒够了,便对柱子说道:“我们也进屋吧。”

便在她转身之际,她不曾看到,慕白唇畔处的笑意慢慢地,慢慢地淡了下去,直到苏念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内,他也未收回目光。

“慕哥哥,你不是说……要回府吗?”

打不死的小坚强,说的便是沈姵,即便慕白方才说了如此决绝的话,她依然能够面不改色地想与他说话。

“沈姵,你当初说你喜欢我,是因为我一直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对吗?”

连连点首,“慕哥哥是我见过,这个世上最好的男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却不肯喜欢我呢?”他到底哪里比不上姬殊晏,为何每一次,都是他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沈姵扬起的唇角再也无法保持住,他心心念念着他人,可曾有想过,他此时此刻说出这番话,该有多伤她的心?

她忽而发现,她的爱,是那样地悲哀。

也不知过了多久,岑寂的屋内才响起了话音:“他走了吗?”

“走了,老大你……真的不再去送送他吗?”便是如柱子这般思想单纯之人,都看得出来,方才在苏念转身离开之时,慕白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悲伤。

他不明白,为何苏念要做得如此决绝。

“只有这样,他才会有信念,能够活着回来。”叹了口气,苏念双手搭上轮椅,眸光暗淡无色,“柱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绝情了?”

“怎么会,老大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失笑,苏念摇了咬首,张嘴正想要说些什么,忽然觉得吼间格外地痒,她控制不住地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像是要把心肝脾肺肾都给咳出来一般。

这样的咳法显然是吓到柱子了,“老大你怎么了……”

咳嗽慢慢地停了下来,挪开捂住嘴的手一看,手心处恍然有一滩殷红的鲜血,刺目非常。

“老大!”柱子惊恐万分,转身便想要去喊人,却被苏念扣住了手腕。

“我没事儿,此事你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日后便不要再叫我老大!”

看着她面色苍白如纸,柱子顿时便急眼了,“可是老大你的身子……”

“不过便是咳了一口血,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般大惊小怪的,难道是我要死了吗?”

听到死字,柱子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苏念不由笑了,“我开玩笑的,你摆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做什么,真是晦气死了。”

好说歹说了一番,柱子才甚为不放心地离开。

柱子一离开,苏念便开始自行把脉,她清楚地知道,那日祈高本给她喂的药,绝不是普通的毒药。

可是她对于毒药的研究程度也不深,原以为祈高本死了,她的身体也没出现什么特殊情况。

但就在今日,在她知晓北疆突发战争,慕白自主请缨之时,她竟然毫无征兆地吐血了。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有一种浓烈的不安感。

这些事情,看似极为偶然,但她总觉得,不会如此地偶然,可是,到底又是哪里不对,她又理不清。

现在是非常时刻,离姬殊晏登上九五之尊之位只有一步之遥,她已经帮他努力到这种地步了,绝对不可以出任何的意外!

所以在她弄清楚这些事情之前,她绝对不能让姬殊晏知晓她的身体出了意外的状况。

但苏念等他等得都快睡着了,都不见他回府,直到外头传来了不小的躁动,她立马出声:“鹤雪,是殿下回来了吗?”

鹤雪一脸不悦地落在她的跟前,干脆利落地道:“有个讨厌的女人。”

苏念一脸困惑,让鹤雪推着她出去之时,才明白过来,鹤雪口中的讨厌女人原来指的是韦思。

姬殊晏虽未回府,但韦思从带着一群人进了淮府之后,摆的俨然便是一副淮府女主人的模样。

前前后后地指挥着一干人等,饶是徐管家,也被她给差遣了。

余光似是瞟到了门槛处的苏念,她回过身去,微微笑道:“听殿下说,你因为想要活捉祈高本,受了重伤,不知可有恢复?”

这话语说得温柔似水,像是在真心关切,但苏念却很快捕捉到了其中的挑衅意味。

若是放在从前,苏念是懒得理会这种无厘头的挑衅,但自确定了自己对姬殊晏的感情之后,她便觉得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韦小姐在做什么?”直接无视了她的问话,苏念不冷不淡地问了一句。

韦思的面色有片刻的阴霾,但很快便恢复自然,笑意如初:“殿下这几日政务繁忙,胃口也不怎么好,所以我便特地自岳阳楼请了名厨来。”

她这是在向她示威,将自己在淮府的位置,拔地极高,似乎在宣誓着姬殊晏是她一人的。

闻言,苏念非但不恼,反而微微一笑,回道:“那韦小姐便慢慢准备着吧,若是殿下回来知晓韦小姐如此煞费苦心,定然会很感动的。”

回首,示意鹤雪推她回房。

谁知,走到一半时,后头便传来了韦思的嗓音:“稍等。”

“韦小姐还有事吗?”此处没有多少人,苏念也不必再装笑,直接冷言问道。

而韦思见她如此表情,自然也不再如方才那般客气,冰冰凉地看着她,“能够一举歼灭祈高本与端王,你的功劳无可厚非,待殿下登基之后,我会让殿下好生褒奖你的,封侯拜相亦是没有问题……”

“韦小姐你似乎是说错话了吧,什么叫做你会让殿下好生褒奖我?若是没有自知之明,自作聪明地将自个儿的位置给抬得太高了,一不小心摔下来,可是会粉身碎骨的。”

“那你又是以何种身份敢与我说这种话?殿下的谋臣?还是娈童?原本对于这种事我并不想说,但是你似乎自我感觉太过于良好了,难道你真的以为,耍些手段迷惑了殿下,便能够平步青云,永葆荣华了吗?”

苏念冷笑不已,“韦小姐,你若容不下我,直接去与殿下说,让殿下赶我出府,又何必三番五次地在背后耍手段呢。”

“沈姵虽然冲动鲁莽,但就我对她的认知,她的脑袋,似乎还没有那么多的弯弯肠子,可以想出调动慕氏老夫人来羞辱我,想来在此事的谋划上,韦小姐定是费了诸多心思吧。”

“我不得不承认,你在迷惑男人这一点上,很有本事,起先我以为是慕白心性单纯,所以才会被你所迷倒,却不想……”

只要一想到那日,阳光正好,姬殊晏用那般温柔似春水的目光看着苏念,无视他们所有人,将苏念抱入屋中,韦思便预感到,她的地位开始动摇了。

“你开个价吧,只要不是很过分,我都会满足你,而且你也是个聪明人,殿下不久之后便会荣登大宝,到时你想以何种身份站在殿下的身边呢?到时若是毁了殿下一代明君的形象,你罪该万死!”

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苏念摇了摇首,“硬的不行便来软的,为了能够得到殿下,韦大小姐你也是够拼的呀。”

“我日后要如何,那是我的事,便算是殿下也无法干涉,你又算是哪根葱,凭借着什么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拿着鸡毛当令箭,真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饶是沉稳如韦思,也被她这句明里暗里的辱骂给气到了,几步上前想要反驳,却被鹤雪一把给退开。

由于是个女子之身,加之被苏念气得够呛,韦思一时不曾注意,被鹤雪这么一推,连连倒退,后脚不稳,一下子便栽倒在地。

雪嫩的手心立时便拉出了一道血口子,刺目非常。

不等苏念再吩咐,便有一道清冷的嗓音传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一改方才气势汹汹的模样,韦思一手捂着自己的手掌,有意无意地露出那血淋漓的一块,恰好能叫姬殊晏看到。

姬殊晏微微蹙眉,几步上前,垂下腰肢扶起了韦思,目光落在她的掌心,“将小景唤过来。”

“不必麻烦了殿下,只是一点儿小伤,都是我一时不曾注意,才没站稳身子,回去之后处理一下便成了。”

这话说得,落落大方,尽显一副为姬殊晏着想,端庄贤淑的模样。

“殿下,是她不对!”饶是心思单纯如鹤雪,也忍不住出声想要为苏念申辩。

“推了人还有理了?下去领罚。”姬殊晏面色一冷,不由分说地便让鹤雪去受罚。

听到这话,苏念才慢慢地抬起首来,四目相接,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之中撞击在了一块儿。

“鹤雪是为了保护我才出手的,你若罚便罚我吧。”

“你腿伤未好,日后便不要经常出院子,好好养伤。”说罢,便转向了韦思,“先去本宫的书房处理下伤口吧。”

韦思心中笑得开怀,可面上却依旧摆着一副柔弱委屈而又善良的表情,“殿下,此事也是我的不对,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姬殊晏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沉默了半晌,才道:“本宫听徐管家说,你领了一群岳阳楼的名厨做了一桌子的菜?”

“是呀,殿下在宫中那么久,定是饿了吧。”

既然姬殊晏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这个话题,聪明如韦思,她自然不会自讨没趣,顺着他的意思,带着他原路返回。

鹤雪下去领罚,小路上便只剩下了她一人,显得有些萧条落寞。

直到姬殊晏与韦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眼前,苏念才自己推着轮椅回听风苑,还没到门口,柱子便自里头跑了出来。

“老大你去哪儿了,怎么我一转身去拿药你便不见了,你看,药都凉了,效果可就不佳了。”

苏念笑了笑,自柱子的手中取过药碗,而柱子则是不安分地探了探脑袋,“咦老大,鹤雪呢,你怎么是一个人回来的,那小子是不是偷懒了?看我不向殿下告状,瞧他是如何保护老大的!”

一口将药全数喝了下去,苦涩非常,苏念忍不住蹙眉,嘴上已淡淡回道:“不必去找他,他如今脱不开身。我累了,推我回房吧。”

自己一路滑过来,还是有些费力的,尤其是喝完药后,就更觉得困倦了。

——题外话——

弱弱地说一声,虽然我将剧情放快了,但整体故事不会变,所以离结局还有一段距离,没有要大结局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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