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母抛弃了一晚的荷荷吃饱喝足后，开始对没有良心的爹娘发出抗议。
“荷荷，荷荷！还在生气呀？”云岚拿着小拨浪鼓，看着小床上故意侧着身子背对自己的女儿，温声细语地哄着。
一岁多的小娃娃根本就不理会，侧着身子不搭理失踪了一晚的母亲。云岚坚持不懈地转到小床的另一边，继续哄着生气的小崽崽。
“荷荷，漫舒，宝贝，心肝……”云岚正绞尽脑汁地哄着女儿，一旁看戏的季慕笙听见了女人逐渐亲昵的称呼却坐不住了。上前直接把女儿提溜起来抱在怀里，清冷地说道：“怎么，还闹脾气？这么不好哄。”
小荷荷也来了脾气，把头偏向一边，丝毫不畏惧自己严厉的爹爹，半分好颜色也没有。
“嘿，哈哈，你也不管用了。”云岚看着和季慕笙赌气的女儿，不禁觉得稀奇，戏谑地看向季慕笙。
“你哄，我哄不住了，都是你惯的，养得如此娇气。”季慕笙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气恼地反驳，直接把怀里烫手的山芋交给了幸灾乐祸的云岚。
“啊呜，呜啊……”小娃娃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看到是每日对自己温声细语地母亲，直接嘟囔着发出自己的不满。
“荷荷，我的错，不该让我们宝贝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府里。”云岚说着把女儿抱起来，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小娃娃娇嫩的脸颊。
“心肝，你什么时候才能离得了我们呀？你说说，自从你出生，我就差没把你拴在裤腰带上了。”云岚说着，埋头在小娃娃怀里蹭了蹭，逗着小荷荷。
“娘亲，啊呀，抱荷荷，呜啊……”小娃娃熟练地拽着母亲的发丝就要往嘴里送去。
“荷荷，不许吃。”季慕笙望着一不留神就要惹事的女儿，微微有些头疼。
这个女儿，是他千辛万苦求来的，因着出身时体弱和自己的私心被送来给云岚教养。云岚对这个孩子上心的程度是季慕笙所未能预料到的，岚儿似乎在女儿身上倾注了过多的时间和关注了。自己和孩子在云岚眼中，到底谁更重要呢？到底该不该再添一个孩子呢？
季慕笙难得迷茫了起来，可看着一旁嬉笑的女人与孩童，望着弥漫在空气中的烟火气，他又觉得一个家还是热闹些的好。
“错了，不是这样写的。”坐在一旁的男人出言打断了正在练字的云岚，自从上次听了云岚醉酒后的抱怨，季慕笙专门临摹好了适合初学者的字帖拿来给云岚练习。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上女子的手，耐心地带着女子临摹练习。“可会了？”
“唔，会了吧？我自己再练练。”云岚似懂非懂地望着桌案上的宣纸，尝试着自己写着。
失去帮助的云岚，握着笔杆的手因为不熟练而不断晃动，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
云岚皱着眉，不服输地继续练习着，奈何功力不足，笔下的字仍旧是惨不忍睹。季慕笙看着一旁认真练字的女人，嘴角的弧度不断上扬。
“唔，我还就不信了，再来！”云岚伸手抹了抹鼻尖，誓要今日把这面字练好。
可正当云岚斗志昂扬想继续练习时，旁边传来了男人轻轻的笑声。
见男人竟然笑自己，云岚正准备放下笔，撸起袖子和他好好理论一番，只觉得脸上多了几分力道。季慕笙拿着帕子在给他……擦脸？
“字还没有练成，倒是先变成了个花猫儿。别乱动，我给你擦干净。”季慕笙笑着捧着云岚的脸颊轻柔地擦拭着。
云岚看着眼前清冷无瑕的男子，顿时起了坏心思，左手在砚台处点了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碰了碰男子的鼻尖。“看招！嘿嘿。”
云岚笑嘻嘻的正要继续在男人脸上作乱，手腕却突然一紧，她被猛得一拽，两人距离只差分毫，就在云岚愣神间，只觉得脸颊痒痒的，男人的鼻尖快速地划过女子的脸颊。一道道墨痕出现在女子的脸上，更像个花猫了。
男人轻笑一声，伸手刮了刮云岚的鼻尖，笑道：“小花猫，怎么这么能闹腾呢？我看荷荷就是随了你这性子，整日里没个安静。”季慕笙说罢，看向一旁在小床上玩着布偶的女儿。
荷荷似乎察觉到了父亲的目光，举着小老虎布偶，兴奋地挥舞着，“爹爹，看，脑斧！”荷荷似乎觉得还不够，直接张嘴啃上了布老虎的耳朵，含糊地嘟囔着：“吃脑斧，呜啊！咯咯……”
看看愈发淘气的女儿，季慕笙不得不松开怀中的女子，先去收拾这个不省心的小的。季慕笙把小娃娃从小床中抱起来，拿走被啃湿了半边耳朵的布老虎，带着女儿坐到书桌旁，一起看云岚练字。
“啊呜！脑斧，娘亲，脑斧，要！”小荷荷一开始还能在父亲怀里安静地啃着手，可不一会儿就坐不住了，朝云岚伸着胖嘟嘟的小手，模仿着老虎的叫声，要母亲陪自己玩。
云岚本就想找机会休息一下，见女儿朝自己这边扑腾，自然是放下手中的笔，要从季慕笙手中接过小娃娃。
“荷荷，不许打扰你娘亲练字，好好坐着。”季慕笙伸手搂着女儿的胖手，微微侧着身子，把小娃娃固定在怀里。
“娘亲抱，呜呜，娘亲！”被揽在怀里的小娃娃顿时觉得自己的行动受到限制，不满地哼唧着，不停地朝母亲求助。
“我来吧，让她坐我怀里好了，不影响的。”云岚见小娃娃撇着脸，泪汪汪地看着自己，顿时心软的不行。
“你就知道惯着她。”季慕笙没好气地嗔了云岚一眼，接着把小娃娃塞到云岚怀里，“去吧，小白眼狼，活像我拆散了你们似的。”
“好了，坐在娘怀里就不许乱动了，知道不？”云岚把小娃娃圈在怀里确保她不会掉下去后，就没再管怀里的小白眼狼，接着练起了字。
赖在母亲怀里的小娃娃倒是难得安分，转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母亲在干什么。看累了就直接朝后一倒，趴在母亲的怀里啃着手，也算是自得其乐。
今日小娃娃穿的是父亲准备的小红夹袄，红扑扑得像个年画娃娃，乖巧地坐在红衣女子的怀里。看着身旁的一大一小，季慕笙只觉得一阵满足，这样就很好。
正练着字，云岚只觉得袖子有些湿润，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了罪魁祸首，小娃娃正拽着母亲的衣袖啃着。
“荷荷，你怎么见着什么都往嘴里放。”云岚放下手中的笔，从女儿嘴里解救了沾满口水的衣袖。“是不是又长牙了？”云岚说着，把女儿提溜起来，查看着。
“季慕笙，荷荷……”云岚正准备和季慕笙分享荷荷又长新牙齿的消息，一扭头，却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奇怪，还不到晌午，这么快就困了吗？初春的风还是带着凉意的，望着敞开的窗子，云岚把小娃娃放在桌案上，解开身上的外袍小心翼翼地披在男人身上。
云岚凑近瞧了瞧，男人眼下也没有青黛，按理说不是睡眠不足，那为何最近如此嗜睡呢？真是奇怪，要不再明日喊太医来看看。
云岚正思索着，就被一阵轻轻的碰击声吸引住目光。只见小娃娃一手撑在砚台里，笑呵呵地看着自己，即将把满是墨汁的手朝嘴里放去。
云岚吓得急忙抓住女儿黑乎乎的小手，这才让小娃娃免于吃墨汁的惨剧。可云岚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荷荷的小手自然而然地拽住自己的衣衫，原本干净明媚的红衣上赫然出现里一枚胖嘟嘟的黑手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