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溪的声音像是一支可以抚慰人心的曲子，像是一只天鹅游过来蹭了蹭你的手，“我知道宋小姐最近很忙，所以想要让你放松一下。”
宋锦书等待着他的下一句。
“我给你留了票，你过来看演出也好，过来休息补觉也好，都可以，没有人会看着你，我带你进场就好了。”
贺溪似乎很迫切，说出来的也是反驳不了的，昏暗的观众席也确实是一个放松的好地方。
“好的，我会过来。”
她像上次一样，在剧院旁边定了一束花，请店家在演出前送进去，算是答谢贺溪的邀请。
想了很久，她去了艾若琳的工作室，因为她并没有提前联系，艾若琳也不知道她要来，正在进行彩排，她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就进去睡觉了。
疲惫和委屈让宋锦书很快进入了梦乡，可能是因为艾若琳就在不远处的原因，她睡得很安心，中间没有被人打扰，也没有惊醒。
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手机。
五点钟。
她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叠好被子出了休息室，艾若琳就在茶水间里面修改自己的采访稿，见她出来，“我在这里给你守着，这是蜂蜜水，润润嗓子吧。”
“谢谢琳子，我这几天太缺觉了。”
“忽然闲下来不睡觉干什么啊，睡得好。”艾若琳停下鼠标，“晚上有事做吗？没事的话，让江迟南请我俩吃饭。”
“我要去看一场演出，贺溪贺先生的演出。”
“也好，方知简明天就走了是不是？”
“嗯。”
艾若琳送走了宋锦书这颗小白菜，只能叹息。
——
贺溪很准时，就在剧院门口等着，没有化妆。
“贺先生，祝你演出顺利。”
贺溪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过得不怎么好，“谢谢，我们进去吧。”
他把宋锦书送到了他留下来的位置，“睡觉也好，看也好，随你开心。这段时间辛苦了。”
他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也没有让她觉得不适，去了后台。
宋锦书补觉的原因就是害怕自己在观众席上打呼噜，现在精神头儿可足了，全程睁着炯炯有神的大眼，感叹贺溪这个人，真的是天生的白天鹅，优雅和端庄的样子超过了许多寻常芭蕾舞演员。
音乐时舒时缓，动作张弛有度，贺溪的舞台确实让宋锦书觉得放松了很多。
舞蹈表演结束，贺溪鞠躬，依旧是全场起立，想比这次的演出又是大获成功。
她等到全场观众都离开，像上次一样去了后台，“贺先生的表演确实让我放松了许多，谢谢。”
贺溪正在卸脸上的妆容，“宋小姐喜欢自然是最好了，你男朋友在外面等你。”
宋锦书吃了一惊。
“我男朋友？”
贺溪已经收敛了自己对于宋锦书的喜欢，他是一个君子，决不会夺人所爱，也不会挖人墙角，方知简主动找他并且说自己是宋锦书的男朋友，他清楚，青梅竹马的感情确实坚固，“是方先生找到我，问我能不能邀请你看一场演出，他记得你说过芭蕾舞演出让自己很舒服。”
方知简认识贺溪吗？
“宋小姐，小心方先生等急了，本来你旁边的空座是他的位置，但是他觉得自己出现会让你变得很紧张，就没有进场，他已经等你很久了。”贺溪说话的时候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镜子里面的宋锦书，紧张，惊慌，故作镇定，生动得像是一个刚刚入水的小天鹅。
原来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如此之大啊。
宋锦书和贺溪匆匆告别，方知简就站在正对着大门口的位置。
幸好周围没人，她冲过去，“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没有，我算着下场了，然后才慢慢走过来的。”方知简把自己头上的帽子给宋锦书戴上，整理她的头发，想来是芭蕾舞表演确实给了她很大的震撼，跑出来的时候带着些许灵动之感。
“你是开车来的吗？”
“不是，我坐地铁来的，没有人发现我。”他把宋锦书的手牵起来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
男子的体温比女子要高一些，宋锦书觉得方知简简直是一个暖炉。
“你怎么不进来啊？”
“我就想让你安安静静没有顾虑看一场演出。”方知简坐在驾驶座上，“我带你去吃饭吧。”
“你东西收拾好了吗？怎么现在还在外面转悠啊。”
方知简脸沉下来，像是很不满这个问句，把安全带绑在自己身上以后，白了宋锦书一眼，“早就收拾好了，我来接我女朋友，有什么问题？”
宋锦书的眼睛里，有委屈，也有逞强，“哎呀，别这么说，我回家自己做着吃点饭就好了。”
方知简以迅疾不及掩耳之速赶紧锁了车，在导航里输入了“燕山公馆”，“那去燕山公馆住。”
——
第二天的机场，人满为患。
粉丝们提前得知了他们的行程，在机场送机，举着应援牌，Aron的粉丝一直是一恪守礼仪出名，站在机场外，等着他们的车到来。
Aron这次派了五辆车，粉丝们看着车上下来的人里面并没有宋锦书，放下了手里抗议宋锦书的灯牌。方知简的车经过粉丝的时候，看到了很多个被藏起来的灯牌，上面都有宋锦书的名字，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蓝丝绒盒子，里面是自己和宋锦书的那枚戒指。
他拿出来戴到左手中指上，贺佑看到了，“这是赞助吗？”
“不是。”
“别戴中指吧，食指可不可以？”
方知简接下来再也没有团体行程，拍过戏以后就准备解除原来的经济合同，所以他特地逗了一下贺佑，“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有女朋友？”
贺佑一个急刹车，车以一种怪异的方式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这是我和我女朋友的戒指，不能戴食指。”
贺佑还准备说什么，方知简已经下了车。
贺佑也不能表现出什么异常，帮方知简搬着行李，咬牙切齿地冲他挤眉弄眼，“祖宗我求你了，你把你戒指摘掉行不行？”
方知简什么也没说，拿过自己的行李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