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骁尝试蓄力一剑。在他面前的空间,微微震动,并且伴随有丝丝的裂缝。
这让风骁知道,不同空间之间,其稳固程度也存在巨大差异。如果是在剑界或者玄界,以他现在的这一剑,足以斩开一道裂缝,而这里的空间只是出现了丝丝裂缝。
由此可见,大世界的空间,相对于小世界而言,要坚韧和稳固很多。
既然这样,那就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道,才能达到破空的效果。
风骁这一次蓄力的同时,身上的剑灵气和剑意不停地朝着木剑凝聚。他想在攻击的瞬间,再由木剑将这股力量激发出去。
如此,他手臂挥剑形成第一道攻击力,紧接着木剑内凝聚的剑灵气与剑意相互交融,再由木剑发出形成第二道攻击力。
虽然是两道攻击,但它们最终作用在目标上的时刻是同步的。双重力量叠加之下,威力就会增加很多。
蓄力完毕,斩!
一道强烈的破空之声响起,风骁面前出现了一条比之前略大的裂缝。但要想出去还是不行,因为这条裂缝的大小,顶多能让木剑通过,并且裂缝闭合的速度,也比风骁想象的要快。
看来力道还是不够。风骁没有气馁,接着思索起来。
风骁感觉虽然他能做到撕裂空间,但好像还没抓住要领。这就如同拿着巨大的石头砸麻雀,做了很多无用功,远不如使用小石头来得轻松实在。
因为小石头更容易控制,也容易锁定麻雀;而巨大的石头不仅费力,想要锁定麻雀也需要更高的技巧。
风骁想到这里,脑海中感觉什么一闪而过,似乎有某个关键的点。
麻雀?
风骁想着麻雀,然后摇了摇头,不是麻雀,难道是石头?
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
不是麻雀,也不是石头,那是什么?
麻雀,石头,小石头,大石头……小石头容易砸中麻雀,大石头不容易砸中麻雀,因为小石头容易锁定麻雀,而大石头不容易锁定。
风骁把刚刚的思路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然后他的眼睛慢慢变亮。他知道是什么了,他也知道他要抓住的是什么了——那就是锁定!
以往他能够攻击产生空间裂缝,完全是盲目的,更是随机的。
虽然现在他能朝着一个方向,利用手中的剑劈开一道裂缝,但这种毫无精确目标的攻击,也使得裂缝出现的位置和时机难以掌控,从而大大削弱了撕裂空间的效果。
其实这跟他的剑道是一样的。剑道的攻击,追求的是快、狠、准,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准”——就是要精确命中目标。
这样想来,空间攻击也是一样。之所以效果不佳,是因为自身对空间的认知不足。就像鱼儿对水的认知不足,只有当鱼儿脱离了水,它才能认知到自己生存的地方叫做水里。
要想提升对空间的认知,就要跳出固有的思维,把自己从空间内部的视角抽离出来。
风骁安静地盘坐下来,集中精神感知着周围的空间波动。
这一刻,他的神魂神识仿佛超脱了肉体的束缚,开始如同水流般弥漫在周围的空间中,触及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风骁现在能够清晰感知到周围空间的结构,并且在他的脑海之中形成了一个空间模型。这个模型让他周围的空间成了某种可以理解的东西,而非虚无缥缈。
如果现在让他劈出一剑,他确信自己能精准地锁定空间中的某一处薄弱点,从而做到力量丝毫不浪费。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风骁立即尝试了一剑。不出所料,这次劈开的空间裂缝比之前大了不知多少倍,这还并非他全力施为。但是,他又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因为他刚刚劈开的裂缝之外,是显现出无尽的黑暗虚空,根本不是寒武大世界所在的地方。也就是说,他能做到破开空间,却会迷失在虚空乱流之中。
那么该如何在虚空中定位方向,从而准确破开空间返回现实呢?
风骁开始思考: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跨越空间,还能维持着联系?
想念一个人,就能超越空间和时间……风骁想到了夏可欣。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夏可欣了,甚至现在彻底失去了她的身影。手中的乾坤珠自从被他破解之后,原本在里面的夏可欣就神秘消失了。
“欣儿!”
风骁轻念了一句,然后摇了摇头。因为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他不能离开这里,那么外面那些跟他一起来的人,都将遭遇不测,这不是他想要的。
风骁记得乾坤珠就有穿越空间的功能,只是他被困于这个空间时,一时没有想起来。现在想起来了,他却决定不依赖乾坤珠,他想要凭借自己的办法出去。依赖外物,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办法。
不过,风骁还是从中获得了启发:那就是人与人之间,一旦建立了深厚的联系,就像被相互绑上了一条无形的纽带,这种无形的纽带就能成为某种跨越空间的指引。
风骁开始想着外面的几人,想要感知并抓住他们之中与自己存在深刻羁绊的那份契机。
于是他静下心来,细细捕捉着这种虚无缥缈的联系。
牛大雷三兄弟不行,认识没多久;青鸾同样如此;钱小山更不用说了。要说稍微强烈一点的,古图和古连兄弟应该不差,因为他们跟随风骁最久,三人也建立了主仆的关系。
让风骁意外的是,这时候萧英俊的气机却异常强烈。
这是怎么回事?
风骁凝聚心神,紧紧地循着萧英俊的气机,生怕错过这次机会。他准备锁定萧英俊的位置,找到回归的空间之路。
没有丝毫犹豫,风骁一剑劈开了空间,整个身影没入了空间裂缝之中。
在这里,对联系的感知,比身处刚才那个封闭空间时要强烈清晰无数倍,这是风骁所没想到的。
而且在这里,空间的概念,跟现实世界的空间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这里的空间是没有形状的,不像现实空间那样,有着长宽高的直观限制。在空间裂缝中,距离和方位是扭曲的——两个地方可以瞬间变得近在咫尺,也可以瞬间变得远在天涯。
同时,在空间裂缝之中,风骁发现他可以看到多个视野——他能够同时看到外面多个人的场景:比如萧英俊的场景,还有青鸾的场景,牛大雷三兄弟的场景,还有古图古连的场景,最后就是钱小山的场景。他们每个人的战斗画面,都清晰地呈现在风骁眼前。
而现在他也明白,为什么他感知萧英俊的气机如此强烈:那是因为萧英俊正在重新领悟快之剑意,并且在他领悟剑意的时候,潜意识里参照了他的无敌剑意。这也让萧英俊心中强烈地想到了他,这才让他们在无形之中建立了异常紧密的联系,才会有这样强烈的气机。
接下来,就是打破空间出去了!
风骁锁定位置之后,手中的剑全力劈出。
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次空间壁垒没有被破开?
风骁心中惊疑。他都能轻易从刚才的空间进入裂缝,为什么此刻无法从裂缝返回现实世界?
风骁仔细回想。他感觉自己的攻击力道没有问题,位置锁定也没问题,那么问题肯定出在空间壁垒本身上。
他既然是被宋青关入这个空间的,那就说明宋青有着非常强大的空间造诣。也许最初关他的那个内部空间,只是一个普通的禁锢空间,而这空间裂缝所连接的外部空间,才是真正被宋青施加了强大禁锢的空间壁垒。
也就是说,风骁现在不是要打破普通的空间,而是要打破宋青亲手布下的空间壁垒!
这时,外面的情况也被风骁清晰感知:萧英俊终于领悟出了完整的快之剑意的真谛,并且战胜了自己的对手;其余之人也都陆续赢了。
然而,突变也在这时发生——原本沉默的宋青,这一刻带着充满愤怒和杀戮的气息,冰冷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所有人意识到情况危急。青鸾做出了舍己救人的选择,奈何宋青的强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青鸾一个照面就被宋青轻易制服。众人虽然侥幸逃脱,但也都被困在了钱小山祭出的宝物之内。
风骁最后看到青鸾的精血,被一点一点地抽离,整个人瞬间燃起了滔天怒火!他在虚空中大喊“住手!”,奈何没人能够听到他的话语。
手中的木剑这一刻也爆发出炙热的光芒,体内全新的剑灵气汹涌澎湃,最终以木剑为引,带着他所有的力量与愤怒,朝着宋青所在的空间方位狠狠斩出!
“给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