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恒主动出击的这一番话，显得狂妄无比。
不仅连夏雨夕愣住了，就连段芯儿关猛等人，也都愣住了。
他们之前打脸不成，都学乖了，不敢直接嘲讽夜恒了。
准备着先试探夜恒，证明了夜恒不行后，再想办法刁难他，然后再嘲讽他。
哪里想到，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啊。
你直接这么狂妄，那我们还接不接呢？
万一没接住，让你再狠狠地装了一把，真的证明这幅画是垃圾了，那我们岂不是更丢脸。
但是不接吗？
就让你这么一直狂妄地骂，那也会让你装地很爽啊。
你爽，我们就不爽了。
一时间，段芯儿等人内心非常地纠结。
颜小雯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感觉到非常有意思。
这人，之前有那么高的琴技，却一直没有高调。
现在突然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段芯儿等人迟疑了。
夜恒看在眼中，知道自己猜对了，这几个家伙，果然变得小心了。
差点让自己装不成。
然而有人却没有迟疑，立刻出声反驳。
原本正在画室中作画的一名老者沉声喝道：“哪里来的狂徒，竟然也敢在画苑口出狂言，你可知道这里的每一幅画都是什么来历？”
夜恒心中暗喜：来了。
要装X，必须要有人配合自己才行，否则就变成了独角戏，那就非常不爽了。
老者放下了手中的画笔，走向夜恒。
其他不少在画室中作画或者欣赏画的人，也都围了上来。
这是一位黑发白眉的老者，穿着一身白衣，面带怒容，喝道：“你是哪家的小子，竟然敢在这里胡言乱语，给我滚出去。”
夜恒站着不动，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这个配角好，脾气够火爆，如此一来才能更体现出自己的强大。
夜恒手指白眉老者，问段芯儿道：“这位是？”
老者喝道：“黄口小儿，你不配知道老夫的姓名。”
他虽这么说，但明显高估了自己在夜恒和段芯儿心中的分量。
段芯儿依旧淡淡说道：“这位是我们画苑的首席画室，白幽，白前辈。这位是天幽门的宗主，夏恒。夏恒可是年少……”
“呵呵呵。”夜恒打断段芯儿的继续介绍，道，“不过是武夫而已，让您见笑了。”
武夫？
段芯儿暗道不妙，夜恒这说话，会让白幽更加看不起他。
那么，他就更加不会客气了。
万一夜恒真的有能力，岂不是又要打白幽的脸。
现在白幽代表的就是天云城，白幽丢脸，就是天云城丢脸。
但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段芯儿只能祈祷着夜恒在画技上的能力比不上白幽。
段芯儿在心中暗道：“一个人既会武道，又有高超的琴技，不可能连画技都很变态吧？”
其实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心思，他们本能地觉得夜恒不可能每样都精通。
只是刚才夜恒的表现太出色了，把这些人给吓怂了，不敢继续在夜恒面前嚣张。
说到底，就是被夜恒打怕了。
然而，脾气火爆的白幽，就没有段芯儿他们这么多小心思了，听到夜恒自称是武夫后，立刻暴怒道：“一介武夫，竟然也敢进入老夫的画苑，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你这样的黄口小儿，根本连知道老夫的姓名都没资格。”
他不仅为难夜恒，还直接连段芯儿都埋怨上了。
果然是个脾气又臭又固执的老家伙。
他用手去推夜恒，却发现没有推动，他用眼睛瞪着夜恒，显得非常愤怒。
夜恒朗声道：“怎么，武夫就不能欣赏画了？凭什么？”
白幽喝道：“就凭不懂画，只会糟蹋好画。好好的一幅画竟然在你口中，变成了垃圾。”
“他确实是垃圾。”夜恒淡淡道，仿佛是死鸭子嘴硬。
就好像艺术这东西，根本就没有明确的高低，如果一个人非要说一副名画是垃圾，你纵然给他分析很多观点，他都可以不以为意。
这不像竞技体育，更不像武道，强与不强，都可以直接比试。
但是文化却不行。
这也就有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说法。
现在在白幽看来，夜恒就是个一无所知的小白，非要尬黑这幅名画是垃圾。
这种人，是白幽最厌恶的类型，没有之一。
“来来来。”白幽指着山水画对夜恒道，“你来说说这幅画的历史，你若是能够说出个一星半点出来，我都让你继续看。”
夜恒很诧异地道：“我第一次见到他，又怎知他的历史。”
“那你可知何人所画？”白幽冷笑一声，又继续说道。
夜恒摇头：“不知道。”
反正不是留给自己记忆的那些人。
“哈哈哈。”白幽被气笑了，“你连度小楼的画都不认识，根本就不是我辈中人，也敢狂言自己懂画？”
夜恒很认真地问道：“懂一副画的好坏，非要知道他的来历和何人所画吗？一定要？”
白幽冷哼道：“那当然不是。但是，每一个画师，谁不知道度小楼？谁在学画的时候，没有临摹过他的画，你连他的画都不懂，又有什么资格扬言自己懂画。
哈哈哈哈，你不过是个一无所知的狂徒而已。”
听到了白幽的话后，关猛等人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就连他们，都知道度小楼啊，那可是一百年前的着名画师。
只要是学画的人，没有谁不知道度小楼的。
为了避免夜恒扮猪吃老虎，关猛留了个心眼，朗声喝道：“夏宗主，你敢发誓，你真的不知道度小楼吗？”
夜恒淡淡道：“发誓？本座不屑于发誓，本座一言九鼎，何须在你们面前撒谎。本座说不认识，那便不认识。”
见夜恒都说到这份上了，关猛心中大定。
众多年轻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重新燃烧起来的战意。
他们要开战了，朝着夜恒开战。
他们要配合白幽，狠狠地打夜恒的脸，把自己所遭受的耻辱，从夜恒的身上统统拿回来。
白衣年轻人率先开口，淡淡道：“夏宗主，您若是真不懂画，那便直接说不懂好了。您非要装模作样地说这名画是垃圾，这就有点过了。
在下觉得，做人……还是实在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