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连长办公室。
因为在一楼，好些个脑袋都在张望，但都摸不着头脑。
他们的连长，本来在训练场上进行训话总结的，可忽然来了仨穿军装的美人儿，连长所有的火都给消了。之后同其中一人聊了片刻，就带着她们进了办公室。
当然，门是开着的。
“陈哥，这瓜子和花生都是嫂子炒的？”
说话的，不是跟陈科熟悉的墨上筠，而是正在嗑瓜子的丁镜。
陈科抽空点头，索性问：“对，你要捎点儿回去吗？”
丁镜抬眼，微愣后，倒是客客气气的，“可以吗？”
“可以，家里有的是。”陈科大大方方地应了。
“好嘞。”
丁镜非常爽快地应下了。
墨上筠：“……”
唐诗：“……”
服气的。
丁镜刚一过来，就同陈科称兄道弟的，搞得她才是跟陈科最熟的那个。陈科本来是比较龟毛的人，平时一本正经的，竟然也容忍着丁镜，没觉得丁镜“没大没小”的。
当然，也不是不能理解……
丁镜的军衔不算高，但是，在部队待久了的，都知道她的军衔代表什么。
——军龄高。
侦察营里，连二阶士官都少见，就更不用说丁镜这种了。
所以搁在陈科眼里，丁镜显然“非同常人”。
墨上筠哭笑不得。
不过，不管怎么样，在陈科这里待着，确实要比二连轻松自在些。
无需站得端正，也无需坐得笔直，凑在一起嗑瓜子闲聊，陈科还自觉将牌拿出来给她们玩儿。
“这衔儿可以啊，”陈科视线在墨上筠简章上徘徊，“转眼就被你压得死死的。”
“运气。”墨上筠挑挑眉，难得的轻松。
“听说你从907跑了？”
“这都听说了？”
“废话。”陈科喝了口水，把水杯重重往桌上一放，然后倾身过来，好奇地问，“现在呢？”
“保密。”
墨上筠冲他笑了笑。
所谓的保密，就代表着重要信息了。显然不是一般的连队，而是……“特种”那块儿的。
陈科心领神会，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朝坐沙发上的二人看了眼，陈科问：“她们都是你的兵吧？”
微微一顿，墨上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了笑，“这都能看出来？”
“哼。”
陈科傲娇地哼了哼。
猜测被证实，陈科心里酸溜溜的，同时又难免有些感慨……
虽然料到墨上筠是以“特种部队”的身份来的，但并没有想到，墨上筠会一下爬那么高。
不是普通的特战队员，而是带领特战队员的队长。
瞧瞧……
丁镜也好，唐诗也好，不管她们的气场再怎么收着，一看就非等闲之辈。
不是他们连里那些新兵蛋子可以比拟的。
转念一想，陈科倏地从文件堆里找到一份考核成绩表，往墨上筠的方向推了推，面上难得带上一点笑容，“来，你看看。”
“我不看。”
墨上筠别过头。
陈科又往前推了一分，“哎呀，看看嘛。”
“不看。”
墨上筠视线不曾落到成绩表上。
陈科想给她塞人，她要真接下这个话头，接下来的时间里，肯定会围绕着这个展开，没法歇息。
偏偏，丁镜踱步走过来，见墨上筠不应，随手把成绩表拿起来，“我看看。”
扫了一眼后，丁镜同陈科问：“陈哥，这是你们连的成绩？”
“对。”
陈科一点头。
“哦……”低头翻看一下，丁镜把成绩表合起来，放回陈科那一叠资料上，说，“那就不说这个了，省得伤感情。”
墨上筠：“……”
唐诗：“……”
陈科：“……”
闭嘴吧你！
所谓的感情，因为你这句话，直接被撕开一道口子了。
半响，陈科苦笑了一下，抬手一抹额角沁出的汗，道：“算了，你回来一趟不容易，出去走走吧。”
“我明天还会来一趟，到时候才选人。”墨上筠说，“这一期的集训营，你们连有多少人？”
“三个。”陈科摇摇头，叹息道，“一批不如一批，你们二连也是。”
二连有墨上筠在的那一年，是最辉煌的时期。
到这两个季度，二连和一连不相上下，三连的成绩也慢慢赶上来了。
水平平庸，没有像黎凉、林琦、向永明那种特别突出的尖兵。
“没有这种说法，”墨上筠笑了笑，“换换训练方法吧。”
“哎！”陈科又把训练安排和考核成绩拿出来，再次往墨上筠跟前推，“要不，你看看……”
墨上筠无奈失笑，朝后面喊道：“唐诗。”
“到！”
规矩坐在沙发上的唐诗，闻声，下意识应了一声，同时站起身。
墨上筠抄起跟前的两份名单，递给唐诗，“一个季度提升一个档次，你怎么安排？”
唐诗老实地接过来。
结果一旁的丁镜不满了，“你怎么不问我？”
墨上筠斜乜着她，“你哪来的带兵经验？”
丁镜皱起眉头，“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我觉得小丁也可以试试。”陈科在一旁附和道。
“喏。”
丁镜得意挑眉，颇有一种有人撑腰的感觉。
“赌吗？”墨上筠勾起唇角。
“谁怕谁？”丁镜双手抱臂，信心十足。
“你赢了，条件随便开。”墨上筠轻笑出声，“我赢了，给我和唐诗两个月的衣服。外加供应零食。”
“啊？”
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唐诗错愕出声。
丁镜一拍桌，“行，怎么来啊？”
稍稍琢磨了下，墨上筠道：“明天你们各交一份方案，由纪先生做最终评判。”
一愣，丁镜问：“为什么是纪先生？”
墨上筠耸肩，坦然道：“因为他是纪先生。”
而且，是一直负责男一队详细训练策划的纪先生。
据步以容透露，一般阎天邢负责制定季度要求，以及大致的训练方案，其余具体到个人的详细方案，都是纪舟进行安排且实施的。
纪舟知道怎样的水平，用怎样的方式，在最短时间内可以得到最大提升。
以纪舟的毒辣眼光，预测一份训练方案的结果，应该很容易。
——当然，只论训练方案，不论其它条件。
“……行吧。”丁镜应了一声。
唐诗没说话，但等同是默认了。
墨上筠瞥了她一眼，视线在她耳根那抹粉红上稍作停留，尔后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