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功劳太大也不好
柳红岩白了他一眼：“怎么，我关心你不是正常的么？”
王戈嘿嘿笑了笑，说道：“红岩姐姐放心吧，以我立的功劳，保下一个郭家还是不成什么问题的。郭修竹本来就不是什么得志的官员，也没有对燕王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无足轻重。至于萧霜霜，那更是不算什么了，就是个讲义气、想帮朋友的小丫头罢了。”
柳红岩笑道：“你这算不算是恃功傲宠？”
“算是吧。”王戈点头道。
“小心等下惹恼了燕王，你之前立的功劳都打了水漂。”柳红岩还是提醒道。其实想想朱棣的父亲太祖朱元璋，那些跟着他一起打天下的开国功臣，可是被清洗了不少，而朱棣当初就是被称为最像朱元璋的皇子，保不齐登基上位后，王戈他们这些靖难功臣，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可是不希望，王戈这时候就把自己的把柄送到朱棣手中。
“红岩姐姐，如果你在做一件大事的时候，有个手下每一步都立了大功，每次到生死关头和决定性时刻，都能发挥极大的作用，你会有什么感觉？”
柳红岩下意识道：“那还用说么，当然是……”本来想说厚赏优待，但想到刚刚的话题，恍然道：“怎么，你是怕‘功高盖主’么？”
“那倒不是。”王戈说道：“我所做的事情，别说世人了，就是燕王麾下的将领谋臣，完全知道的也不多。我到底立了多少功劳，能力如何，应该只有燕王和老和尚清楚，倒是用不着担心功高盖主的名声。但就算这样，我立的功太多了，要怎么赏，估计也会让他们头疼。太能干又没有一点毛病，不犯一点错的部下，并不见得那么受欢迎。”
柳红岩若有所思地看着王戈：“所以，你这是故意要犯点错？”王戈现在才二十出头，但从多年前第一次在青州见到他时，就觉得这小子给她一种老谋深算的感觉。
“那倒不是，不过这错……我犯得起。”王戈说道。
对他而言，萧霜霜和郭晴娘、郭修竹算是认识的人，但还没到能让他牺牲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救的地步。
不过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庇护下他们，顺手而为的话，他倒也不会见死不救。毕竟萧霜霜和郭晴娘都是程浩妍的朋友，若是让她知道的话，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看到柳红岩若有所思，又似欲言又止的模样，王戈便直接说道：“红岩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他之所以跟柳红岩说之前那些话，其实就是因为他看出来，柳红岩有事情想要拜托他，但有些犹豫，说不出口的样子。
听到王戈这么直接问来，柳红岩看了眼不远处的谢筱柔，以及护在她身后的洛姨，回头对王戈说道：“宁王以后会如何？”
若是其他人这么问王戈，他肯定会回答：“宁王出兵相助燕王靖难，自然是大大有功的。”
但既然是柳红岩问他，那他自然不会说这些套话，而是认真道：“大宁肯定是回不去了，削藩是大势所趋，就算是燕王登基，也不会改变。宁王若是聪明，当会醉心于练武、修道之中，或可请燕王赐一座道观，远离京城的权势斗争，当可保平安。”
王戈知道，宁王曾经被柳红岩救过，然后似乎就被这位“醉仙楼”的老板娘给迷住了，几次三番离开番地到青州，都是为了寻她。
曾经王戈也觉得，柳红岩是不是和宁王有什么暧昧关系，所以后台那么硬，有那么多官面关系。不过后来和柳红岩关系近了后知道，虽然宁王有暗中照顾“醉仙楼”，不过“醉仙楼”背后的人脉关系，还是源自于柳红岩自己以及那个以消息、情报为纽带建立的青楼组织、民间联盟。柳红岩对宁王，似乎并没有男女之情，否则以宁王对她的情意，怕是找就带回宁王府了。
不过宁王对柳红岩一直都多有照顾，也曾帮过“醉仙楼”几次，所以柳红岩自然也不想他没了下场。
“如此便好，相信他会识时务的。”柳红岩点了点头说道，并没有再说其他，也没有让王戈帮忙联络宁王。
她很清楚，燕王得到大宁的兵马，并不是宁王自己主动交出，其实算得上是半逼迫的，而实际的操作者就是王戈。以燕王的行事风格，很难说宁王、晋王和代王这几位藩王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不过她也知道，这种问题很敏感，哪怕王戈的功劳再大，涉及其中，也很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若是让她在王戈和宁王之间做个选择，毫无疑问王戈要和她、洛姨、白珑的关系更近得多，她是绝对不希望王戈为了帮宁王而出事的。
过了一会，那边的谢筱柔看到王戈和柳红岩的“密谈”似乎结束了，也策马过来，说道：“王公子既然有办法帮人脱罪，是不是可以顺手再多帮几个？”
“哦？谢大家要救谁？”王戈回头看去。
燕王靖难起兵依赖，谢筱柔管着司马俊秀所留下的魔教掌剑使一系的实力，倒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地替王戈做事，可以说功劳苦劳都是不少，他自然也没有亏待她的道理。
谢筱柔叹口气道：“还不是那些教里的弟子，早年被掌剑使安排进了一些朝臣家中，这次她们中有一些估计也会受到牵连。”
王戈奇怪道：“以魔教的手段，让她们提前跑掉，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谢筱柔摇头道：“她们中有些当了妾室，有些成了续弦，甚至连孩子都有了……让她们自己离开，怕是做不到。”
王戈有些无语，看来这些司马俊秀安插的“棋子”，估计有些根本已经失去了控制，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过去，这些个潜伏在各处的密探，可能都已经完全沉浸到了她们所“扮演”和“伪装”的人生中了。
就好像之前他就知道，司马俊秀安插在某正道门派中的密探，十多年来一直行侠仗义、惩奸除恶，以正道侠者自居，做为门派嫡传弟子，也都全心为门派出力。结果青城派掌门韦陵文是魔教密探的事情曝出来后，江湖各正道门派都开始自查，这位魔教密探竟是直接找到掌门，自承了身份，然后想要脱离魔教，当那个门派真正的弟子。
结果嘛……这位弟子自然是被他的掌门拍死了，然后将他的身份公诸于众，以显示他们门派在自查魔教探子这事中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