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原本或许英俊潇洒的脸,此刻几乎被打得变了形,血肉模糊得难以辨认,就像一幅被肆意涂抹、破坏的画卷,让人不忍直视。
然而,金朗的目光只是在那惨不忍睹的面容上短暂停留,便迅速落在了那身被鲜血浸染的衣物上。
尽管鲜血已经将衣物染得通红,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昂贵材质的独特光泽和剪裁——那是阿玛尼早秋限量版西装!
他记得清清楚楚,今天下午,他表弟明成还特意在他面前炫耀过这身行头,脸上洋溢着得意和骄傲的神情,仿佛这身西装就是他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刹那间,金朗的瞳孔骤然收缩成最危险的针尖状,仿佛两把锋利的匕首,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他原本插在西裤口袋里的手,瞬间死死地攥紧,那昂贵的面料在他的巨力之下被捏得扭曲变形,仿佛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手背上道道青筋虬起,如同一条条愤怒的蛟龙,又像是压抑着滔天怒火的火山脉络,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
“谁他妈活腻了!”
“敢在老子的地方动我的人!”
金朗原本冰冷的声音,此刻被一种狂暴的怒意彻底取代,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怒吼一声,一步跨出,那身影快得几乎带出残影,仿佛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空间。
仅仅瞬间,他就越过了十几米的距离,来到了血泊中的人影旁。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明成身上的严重伤口,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缓缓地半跪下去,将明成轻轻地扶起,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结实而温暖的臂弯里。
他紧紧地抱着明成,仿佛这样就能为他挡住所有的伤害。
当看到表弟那惨不忍睹的面容和碎裂的嘴角时,金朗的心中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了一下,疼痛难忍。
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低沉得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咆哮:“明成!”
“告诉我!”
“是哪个杂种把你伤成这样的?!”
“说!”
“我要他今天走不出这个大门!”
那声音中充满了杀意,仿佛要将伤害明成的人碎尸万段,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明成那涣散的目光,在剧痛如潮水般的侵袭以及视线模糊的重重干扰下,艰难地、一点点地聚焦起来。
那感觉,就仿佛在无尽黑暗、深不见底的深渊里,苦苦挣扎了许久之后,终于看到了那唯一的救赎之光,哪怕那光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也足以让他拼尽全力去追寻。
他用那只还算完好的左手,像是溺水者在汹涌波涛中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浮木般,死死地攥紧了金朗那昂贵无比的西装袖口。
那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抠进那精致的面料里,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所有的痛苦、愤怒和求生的欲望都传递过去。
他的身体因为剧痛而不停地颤抖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伴随着一阵钻心的疼,但他却浑然不觉,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让伤害他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艰难地、颤抖着抬起另一只已经明显扭曲变形的右臂,那右臂就像一根被狂风吹弯的树枝,摇摇晃晃却又带着一股决绝的劲儿。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指向大厅角落那一组背对着混乱中心的豪华沙发区。
那沙发区此刻安静得有些诡异,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危险。
他的牙齿不知在刚才的暴力冲突中碎了多少颗,每说一个字,都有鲜血从嘴角溢出,说话漏风,含糊不清。
但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他内心最深处喷涌而出的岩浆,浸泡在最恶毒、最疯狂的怨恨之中:“哥……表哥……”
“是……是他!”
“就是那个背对着我们的狗杂种!”
“杀了他!”
“帮我杀了他!”
“我的嘴……我的牙……全没了……啊……”
“我要他死!”
“我要他全家!”
“所有跟他有关的人!都给我陪葬!”
“呜呜……”
说到最后,他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剧痛带来的身体折磨、屈辱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还有那滔天的恨意,让他像孩子般呜咽起来。
那呜咽声,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让人听了不禁心生寒意。
金朗静静地听着表弟这断断续续、却字字泣血、怨毒无比的哭诉,眼中的寒意越来越浓,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冰刃。
那冰刃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仿佛只要一出手,就能将敌人瞬间斩杀。
周围的空气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度,原本喧闹嘈杂的大厅,此刻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金朗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恐怖气息所震慑,大气都不敢出。
他强压下心中即刻爆发的杀戮冲动,那冲动就像一头被囚禁已久的猛兽,在他的体内疯狂地咆哮、挣扎,想要冲破牢笼,大开杀戒。
但他知道,此刻不能冲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缓缓地将重伤的明成交给旁边一名迅速跟上、面色凝重的心腹保镖。
那保镖跟在金朗身边多年,深知此刻情况的严重性,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明成,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
金朗的声音沉得如同铅块,一字一顿地说道:“立刻送他去医院!”
“用最好的医生!”
“这里,交给我!”
那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那名心腹保镖刚要上前,动作轻柔且稳妥地伸出双手,准备接过伤势惨重、气息奄奄的明成。
他心里清楚,此刻明成急需得到及时的救治,容不得半点耽搁。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明成的那一刻,状若疯狂的明成却像是突然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气,一把将保镖狠狠推开!
那保镖没想到明成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他稳住身形后,一脸惊愕与担忧地看着明成,刚想再次上前劝说,却见明成嘶哑地吼叫起来,那声音仿佛是从破碎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怨恨:“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