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天窍境
曲折的山道，深邃的壁窟，幽暗的光线……
李青牛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师父，昔日在世人面前耀眼夺目的一代斗皇，居然会栖身在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进去吧，他在等你，你不是也想见他很久了吗？”离若在旁边说道。
李清流点点头，跟在他的后面，走进了幽暗狭长的山道。
曲曲折折，弯弯绕绕，不知绕了多少个来回，离若终于带着李青牛来到一间石室。
昏暗的灯光下，一张石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人影。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正坐在床边，悉心照顾着他。
聂无双此时披散着头发，原本精神抖擞的面庞上，却满是憔悴之态，人也瘦得只剩皮包骨头，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旁边的石台上还放着一碗，仍冒着热气的粥食，还有大半碗没动，聂无双却已经吃不下去了，粥食之终飘散着阵阵药香，李青牛分辨得出这药香的成分，其中好几味药材都是用来弥补五脏缺损，与经脉滞碍的。
所以聂无双的脏腑经脉必然都已受了很重的伤，如果不是聂无双有非凡功体护身，为他勉强留得一息不灭的话，若是换做别人只怕早已死了十数次。
“师父……”李青牛跑到床前，看着床上的聂无双，无法相信这就是昔日叱咤天下的斗皇。
“师父，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把你您……”
你也无双白了摆手，艰难的从床上坐起，靠在墙上，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李青牛，粗糙的手缓缓抚摸着李青牛的脸颊，仿佛在感受着他这段日子来的成长。
“你变了很多，看得出你这段日子成长了不少，可惜我也变了很多，咳咳……”
“师父还是那个英挺神武，天下无双的斗皇。”
“哈哈哈哈……会哄人了，不错，不错，将来一定会迷倒很多女孩子。”聂无双强撑颜笑的说着。
李青牛现在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师父，您快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我去为您报仇。”
聂无双摇了摇头道：“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否则你会有危险，我不能让你现在去找他。”
“师父说的这个他到底是谁？是不是带走聋婆婆他们的那个人？师父一直在找聋婆婆他们的下落，是不是因为师父已经有了眉目，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李青牛不停的问道。
聂无双欣慰的笑了笑说道：“能这么快就推测出来，你果然成长了，也成熟了，风雨忧患是人生成长的催化剂，你到底没让我失望，不过你的实力虽然已经很强，却还远远不够与他交手，所以至少现在我不能让你知道。”
“他们被关在天窍境之中，你找不到的。”聂无双摇了摇头道。
“天窍境？什么是天窍境？”李青牛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解问道。
聂无双摇摇头道：“回头，让他告诉你吧，他一定知道。”
李青牛知道师父所说的‘他’就是自己体内的剑灵。
剑先生自太古之初而生，经历过天地间的奇幻演变，这点事情自然不会不知道。
聂无双随即又看了看旁边照顾她的女子以及代理青牛来到这里的离若，说道：“我之所以今日答应见你，是想一解你们之间的误会，其实离若是受我之托，前去试探你如今修为的，关于你的过去，也是我告诉他们的，那日……”
那日李青牛来到星辰阁提出要打探聂无双等人的下落，一开始不知他是敌是友，对方便拒绝了他的要求，为了确定李青牛的身份，星辰阁的堂主，也就是在一旁照顾她的这位姑娘便前来向他求证李青牛这个人的身份。
便是在那个时候，聂无双知道了李青牛也来到了西华城，于是他张礼卿的事情告诉她，并请他安排人，试探一下李青牛现在的势力，看看他在这段日子里有多少提升。
结果肯定他欣慰，但是因为他自己一身伤痛，奄奄一息，为了不让李青牛担心，也为了避免他向自己询问仇人的下落，便决定暂时不见他。
但是没想到李青牛竟会在武府再遇离若，并沿着凤华楼这条线索一路追查下来，眼见双方已到要搏命的程度，聂无双不愿有无辜者惨死，便答应与李青牛相见。
离若与旁边的这位堂主曾经一起拜师，是关系最好的一对是姐妹，不过离若自幼喜爱音律，最终选择了献祭武魂，成为了琴语者。
其实凤华楼也算是星辰阁的一个隐秘分支，在这里来往的人品流复杂，有商贾，有武者，更有帝国的官家，可以说是一处消息流通很快的地方。
而这里的女艺人只卖艺，严禁客人进行骚扰，这令许多达官贵人家的妻妾感到安心不少。
反正是管不住自家男人的脚，与其让自家男人在烟花柳巷那样的乌烟瘴气之地流连忘返，还不如在这里陶冶情操。
说不定回到家里，还能给家中的女人带去一点小浪漫。
这里从艺人到伙计，都是用来打探消息的眼线。
不过凤华楼并不直接隶属于星辰阁，而仅仅是西华城分堂下一个隐秘的据点。
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总部出现问题时，连带下面分堂所有的消息网络全部被人知悉获取，而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所以每处分堂之下，皆有属于自己的隐秘力量，只有分堂堂主才知道。
据聂无双描述他大概在一个月前，终于查到了关于墨霓裳他们的线索，但是当他即将救走他们的时候，那个人出现了。
那个以一己之力打败了聋婆婆、瘸子爷爷、药渣子、瞎子老拐和荒古神牛的人。
如果不是在关键时刻，墨霓裳等人拼死相助，只怕他也难以逃离那里。不过虽然逃出来了，但是他也身受重伤，幸亏他的身体特殊，否则那么重的伤，必然当场就难逃一死。
在逃亡中，遇到了外出办事的离若，在得知他被斗皇聂无双之后，立刻通知了他的师姐。为避免聂无双受伤的事情被人知道而引来他昔日的仇人，两人将他秘密安置在此。
此事除了离若姐妹之外，就只有第一天接待李青牛他们的那个人知道。
所以当李青牛去打探聂无双的下落时，那个人才会那么紧张，担心是聂无双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
接着便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因为聂无双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需要多休息，而且他暂时也不想让李青牛知道的太多，以免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陷入危机，所以只是支撑着简单解释了和离若他们之间的关系之后，便已没有什么说话的力气了。
李青牛不愿勉强，只好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山洞。
洞中只留下星辰堂的堂主继续照顾聂无双。
回去的路上，李青牛突然向离若抱拳道：“原来是姑娘救了家师，之前还一直误会你，甚至险些伤了姑娘，青牛向姑娘赔罪了。”
离若先是一怔，继而笑道：“你终于肯向我认错了，真是难得难得，不过以前也在武老爷面前为我求过情，就算相抵了，不过以后不许再对我那么凶了，人家怎么说都是一个弱女子。”
“一定，保证不会了。不知姑娘当日是在哪里救的家师？”
“怎么？你师傅的话你没听到吗？他不希望你这么快就卷进这件事，你还不是那个人的对手，有想这些事情的时间，不如想想怎么提升自己的实力，等到他认为你能打败那个不可战胜的人时，自然会告诉你一切。”
李青牛听出他的话外之音，不由问道：“姑娘好像还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能否请姑娘赐教？”
离若叹了口气道：“我确实听说过一些事情，不过有很多事情都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知道的太多，只会徒增伤悲，我想你师父也不希望你现在就背负着太过沉重的包袱，不过关于你身边那个失去记忆的人，我希望你能放弃帮他恢复记忆的想法。”
“为什么？”
离若摇了摇头，只是说到：“总之是为了你好，我不能再跟你说太多了，不然你师父又会为你担心了，最好尽快离开那个人，否则他早晚会为你带来不幸。”
说完这些话，离若便不再停留，转身向凤华楼方向而去。
只剩下李青牛站在原地思索着她对自己说的话。
“主人，看来那个寻忆不是简单人物，能够让离若这样的人如此三缄其口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李青牛点点头道：“这件事情我早晚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不过你先告诉我什么是天窍境。”
“天窍境啊……好久远的名词。”剑先生舒了口气，在脑海中回顾着久远前的大千世界。
随后徐徐说道：“天窍境并不是属于人间的东西。太古之初，天地未分，当时的神明还时常在天地间穿梭往来，视察人间万象。而在每一个神明的体内都拥有一个广阔空间，这个空间就被称之为天窍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