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高兴就是高兴
明明来时，天气还没有那么糟糕，但等沈朝楠等在这里半个时辰开始时，老天爷便开始很不给面子的飘起了雪花。
沈朝楠哆哆嗦嗦的等着，直至听到了大门内，前去禀报的门房再次将门给打开，用很歉疚的目光看着他，开口道，“少爷，真是对不住，都是老爷子的意思，小的也不敢违背。”
“也别叫什么少爷了，我本来就是跟沈家没有关系的人，今个过来，实则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沈老爷子说，若是错过了这事儿，或许会对沈妃乃至沈家有很大的影响，我呢，出了沈家的大门之后，也尝尽了人间冷暖，知道你们这些谋生的人不容易，所以，就算是为了沈家，你就再为我跑一趟吧，若是这次老爷子再不让我进去，我也就死心了。”
沈朝楠的手里其实正捏着一张信，信上的内容就是自己待会儿若是当真有机会进入沈家的话，准备当面跟沈老爷子说的话。
只不过，若是有机会能够迈步进入这扇大门的话，他是不会轻易交出信，让自己对沈家的贡献就这么集中在一封信上的，要知道，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契机，若是不好好利用，今后可就当真没有机会再回到这个家了。
其实沈朝楠觉得自己还算是幸运，沈家大门的门房总共有三个，另外两个都不是好相与好说话的，甚至还被他捶打过不知道多少次，所以今个若是碰见了那两个，那可是连递消息的机会都不会有，甚至还会饱尝尊严被踩踏的过程。
所以现在，沈朝楠还是很满足的。
但他高估自己了，原本可以一开始就提出说“事关”沈妃的，可他没有，他冒险赌了一下，想看看祖父那边是不是真的不念亲情了，若自己就是折返回来沈家，他会否让人给自己开门。
抱着强烈的期待，结果却被现实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沈朝楠只得在雪地里忙着跺脚，不至于待会儿有机会进去，让自己显得太过于狼狈。
这次倒没用多少时间，不过才半刻钟，那扇他期待已久的大门，果真被打开了。
门房直接端上了一碗热茶，“这天儿太冷了，少爷您先喝一口，暖暖胃，这是小人适才让奴才那边给熬煮的姜茶，若是您因此而受了风寒，那可就不好了。”
沈朝楠点了点头，咕咚咕咚将碗里的茶喝了个干净。
门房委实很是惊讶，不过才数月未见，现如今的沈朝楠，已是完全颠覆了他印象中的少爷形象。
区别大的就像是完全两个人一样。
“我爹，二老爷的身子最近如何？”沈朝楠一边跟着门房进去，一边小心的问道。
今天，他本来可以直接走侧门，让侧门的小厮直接走爹爹院子的通道，想办法将自己弄进去的，但沈朝楠来时一路上思忖过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他觉得，这再次走回到沈家的档口，绝不能偷偷摸摸的，他一定要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去。
熟悉的后院儿，熟悉的回廊，几乎不用门房引路，但此时此刻，于这个宅邸而言，自己已然是个外人了，勉强算是客人，必须有人指引才行。
来到书房的门口，门房小心翼翼的敲了三下门，半晌没有听到回音，他试探着道，“老爷子……”踟蹰着不知该如何在老爷子的面前称呼沈朝楠，索性道，“人已经到了。”
稍纵，里面传来沈老爷子的声音，“让他进来。”
沈朝楠听到熟悉的嗓音，一时间眼中含雾，他急忙用袖筒擦拭过了，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弱，这才迈着坚定的步子，进了书房。
朝着沈老爷子的方向重重施了一个大礼，“给老爷子请安。”
没有自称，也没有对对方的称呼。
抛开他已经被冻僵的身子，整个行礼的动作还算是行云流水，但祖孙两隔着的距离，却被着简单的问候语句，隔开成鸿沟了。
夜已经很深了，沈老爷子揉着眉心，忙碌了一天，这会儿脑子十分的不适，他懒懒的抬起了眼皮，只在沈朝楠的身上扫了一眼，似并不很在意的样子，并未说半句关心他的话，也没问这些日子他过的好不好，而是直奔主题，“你说有要紧事要说？是何事啊？”
沈朝楠失落么？
说实话是的，他的眸子里难掩失望。
但还是故作坚强的清了清嗓子，将今个自己在街上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因为只说了个大概，所以无双和跟着他的人在整件事情中的占比也没有多少，沈朝楠虽然并没有太故意，但还是若有似无的突出了自己在整件事情中的作用。
沈家老爷子听的整个过程中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就只是嘴角微垂的表情。
捏着眉心，一下一下的揉着。
就在沈朝楠话音刚落，将话说完之后，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来人脚步轻快，一个电步来到了沈朝楠的身后，巴掌直接拍打在了他的肩膀上，“大晚上的，你怎么过来了？”
沈玲儿声音清丽，嘴角更是挂着笑意，她这欢快的打招呼声音，倒是让沉寂了许久的书房气氛有了缓和。
老爷子在看到沈玲儿的瞬间，表情也和颜悦色了一些，“大晚上的你不回闺房睡觉，跑到这里做什么？”
“祖父，我已经躺下了，但听说沈朝楠回来了，所以就好奇过来看看，你们是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么？怎么表情这么凝重？”
沈老爷子淡淡道，“商量什么事儿也都跟你没有关系，赶紧回去歇着吧。”
“那怎么成呢！天色这么晚了，我还是吩咐下去，给沈朝楠准备出一个房间吧，府门眼瞅着就要下钥了，你这会儿出门还得费劲的麻烦下头的人找钥匙，多麻烦啊。祖父，你说是不是？”
沈朝楠的心头一紧，颇为紧张的看向了沈家老爷子的表情。
沈老爷子没什么情绪变化，好半晌才抬了抬眼睛，“赶紧下去，我跟他还有事情要商量。”
“好嘞，那我这就下去吩咐了，二叔若是知道沈朝楠回来了，一准高兴的少喝半壶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