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额外的因素
等在外殿的宫妃们总算是等到了一直都期待的结果，至少有个尽头，三个时辰之后，皇后娘娘是死是活方能够见分晓，她们也不用尽数全都等在这里，消磨时光了。
但心里松番下来的同时，面上却不敢有任何的表露，直至磐文帝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外殿路过，他还抽出空来瞧了一眼，今个守在外殿的人是不是全部的宫妃。
虽然就是撘一眼的功夫，但后宫那么几个人，凡是他有心能够记住的，基本上都来的，当然，最少的就是沈妃娘娘，因为有禁足的命令在，她尚且没有资格出现在皇后娘娘宫苑的外殿之中。
想到沈妃，磐文帝的脚步就突然沉重了一些。他表情略有些凝重，突然朝着平日里跟沈妃关系最亲近的凌妃看去，凌妃原本跪的好好的，突然感觉一道刺目的光芒朝自己射过来，她敏锐的感觉到不妙，但仍要硬着头皮死撑着，恍若根本就没察觉到的样子。
磐文帝的眼神只在凌妃的脸上停顿了几秒钟，就转移开了。
与此同时，他也朝着为首的妃嫔们挥了挥手，示意：都可以回去了。
宫妃们常舒一口气，但保持同样的姿势有一些久了，挪动起来当真不是很方便，好一会儿的功夫，宫妃们才撤离出去。
当下天色已晚，各宫的妃嫔们早已经疲乏到不行，恨不能立刻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拥抱着枕头，睡上一大觉。
听着外殿没什么动静了，卓今言才慢慢抬起脸来，朝着伺候的一众嬷嬷们使眼色。
有了此前紫嫣的先例，皇后娘娘自那之后都很谨慎，对身边任何一个伺候的人都没再赤城的说过什么。
同样的，五皇子也警惕性也提高了。
几个陪伴在皇后娘娘身边多年的老嬷嬷，当即会意，带着一种伺候的人出到外殿去守着，还是靠近门边的位置，根本就听不到五殿下和羿夫人在内殿的交谈声。
林初晓面色略有些放松下来，只有五皇子卓今言在，她也不拘着了，大晚上的，好觉都被搅合了，又在这儿站了半天斗智斗勇的，早就累得支撑不住了，见人都撤了个干净，她不等五皇子卓今言说话，就直接就近找了个刚刚皇帝坐过的位置，斜斜的一靠，本能的放松了下来。
卓今言对她这样的反应见怪不怪，当即压低了声音，“母后的身体，究竟如何？羿夫人，本王要听实话。”
林初晓拿起了一个新杯盏，将快要凉了的茶水倒出来，一口就是一大杯，有些饿，但现在就只能喝一个水饱了。
她这才平静下来心绪，耐心道，“五殿下，皇后娘娘的情况比我说的要简单得多，但是……我必须将她的情况往严重里说，你放心吧，别说三个时辰，不到一个时辰，皇后娘娘就能醒过来，但是……这些内情，不能让陛下知道，否则皇后娘娘的罪就白遭了。
卓今言是个聪明人，当即听懂了林初晓的深意，“也就是说，母后有救的？”
“虽然如此，但终究是毒入了几分，后期还是要好生调养的，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卓今言立马正色了起来，“羿夫人但说无妨。”
“天近黄昏的时候，凌宋到了闲乐居找我们，今天无双不是入宫了么，陪伴了皇后娘娘一个下午，无双回家之后说，是皇后娘娘嘱咐她的，让他们务必到闲乐居走一趟，让我提前做好准备，今天夜里是要入宫的。”
卓今言的浓眉深皱，顿时意识到了皇后娘娘言行背后的意义，“你的意思是说……”
后头的话，他自动都隐在了心底深处，没有完全表达出来，但层出不穷的骇然，翻了花儿似的往外涌。
卓今言甚至有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该不会是母后自己……”
林初晓若有所思，良久之后摇了摇头，“这就得从毒源查起了，不过还是得等皇后娘娘醒来之后，第一时间问问她，咱们才好有定论。”
总之，现在就是两种可能，其一，是皇后娘娘自己精心策划的苦肉计，她不知道从哪儿得了这种毒，因为忌惮沈妃和六皇子多年以来的狼子野心，所以想着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也要为儿子保住这最后的一丝希望。
毕竟，五皇子和六皇子最近陡狠的动作还是有点儿大的，搞得朝堂几乎是天翻地覆。
正好是楼彻被公然处置的时候，若是这会儿沈妃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那么就是一箭双雕。
没了沈妃在后宫的助力，六皇子卓今齐跟沈家将来办起事儿来，是要绕很多弯的。
虽然这不足以对他们造成多么深层的影响，且沈妃现在已经是禁足的状态了。
但过往的经验告诉皇后和五皇子，若是不能一网打击，至少不能给野草春起后又复生的机会。
至于第二种可能，那就更简单了，沈妃娘娘禁足时间良久，加上最近六皇子身边的情况实在是有些接踵的来，她担心儿子，想要为儿子做点什么，于是便将歪心思打到皇后娘娘身上了。
之所以选用此毒，为的就是世间没几个人能够医治这一点。
而且，一旦出现跟国王食多，睡安等相反的症状，便代表毒已入得深了，华佗在世都难以挽救，皇后娘娘必死无疑。
沈妃下毒的时候倒是没考虑过多“羿夫人”林初晓的这个因素。
她一心只在给五皇子挖坑，五皇子卓今言跟皇后娘娘的母子情谊之深，同沈妃和六皇子卓今齐的还不同。
秦皇后的母家秦家亡了之后，秦皇后便只有五皇子和秦功欢这个侄子了。
五皇子跟皇后可谓相依为命，自然，这是抛开磐文帝而言的。
而卓今齐和沈妃，背后终究还是有沈家的强大助力的，三者就像是三角形的三个角，相互依靠着，形成稳定的逻辑关系。
若是没了沈妃，沈家和六皇子卓今齐仍能够撑得住，不过是日子难过一些罢了。
可若没了皇后娘娘，五皇子卓今言便成了孤立无援的。
今后后宫的风云变幻，更不知道阴晴如何呢！
林初晓和卓今言都各有所思，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突然听到床榻上静静躺着的皇后娘娘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