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坦白从宽
凌宋将卞苏岑关好之后，也没吩咐该如何处置，只让三个人看着，就打马回了丞相府。
等他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来到林初晓的院子，发现她人并不在，卫晴就守在正屋的桌子旁，听到门声还以为是主子回来了，惊讶站起身来，满脸都是失望，“宋公子，你怎么来了？”
转而想到凌宋一力承担了对卞苏岑的惩罚，立刻兴奋劲儿又上来，“那家伙如何了？处置了么？”
“还没呢，我今天么什么心情，先关她个一天一夜再说。”自酌自饮了一杯茶水，凌宋一饮而尽，擦干嘴角的茶渍，问道，“我姐呢？”
“可是关一天一夜的话，怕卞家那边会查到什么啊，时间长了，怕生事端。”
“我办事你放心。况且卞苏岑这件事情，要的就是拖延。拖延久了，事情才更精彩。”他的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卫晴看着疑惑，想要再多问一句，却听凌宋追问道，“我姐人呢？”
“在老爷的书房里，去了有半个时辰了，我正担心呢，要不宋公子过去打探一下吧。”
卫晴是林初晓的丫头，原本可以陪着过去的，但是凌天冬派人来请的时候，明明白白说了只让林初晓一人过去。
独自等了这么久，卫晴的心里也没有底。
凌宋一听这话，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我过去书房看一下吧。”
结果，可想而知。
凌宋还没到书房呢，就被相府侍卫给拦下了。
这更激起了他的怀疑，往常父亲虽然待他严格，但从来没有反对他靠近书房，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凌天冬在书房，凌宋就算是有鸡毛蒜皮的衡闻所小事儿，也可以直接进去说。
“不能进去也行，我就在这里等。”
凌宋扭了把凳子过来，直接坐在了距离书房十几步外的小路中央。
此时的书房里，安静的恍若无人之境。
林初晓已将凌天冬递给她的，衡闻所从伏商那边的通篇调查报告看完了，她抬起澄净的眼眸，晶亮的看向对方，“凌相爷，想说什么？”
“父亲”的称呼，已经改了。足见她对于这些证据的态度，她承认了。
凌天冬的心里“咯噔”一声，目光再次从一摞纸张上扫过，这些是衡闻所前往伏商半月时间才调查出来的。
从林初晓的出生，到她承认，经历大火失去弟弟，懦弱成长，却在大婚前夕忽然鼎力反抗，一己之力支撑起母亲和谭家，渐渐扭转局势，成为琰王妃之后还力挽狂澜了伏商的瘟疫蔓延，阻止了几乎能倾覆伏商的大灾难。
从衡闻所调查到的林初晓在伏商京都消失的时间，基本上能够跟她出现在照阳城的时间对上。
凌天冬再对上凌宋对林初晓的态度，以及凌宋也是自奉苍回照阳的等等。
凌天冬甚至抱有期待，希望林初晓能够给出除了他心中答案之外的其余回答。
结果，他失望了。
“为何要来西决？”
这也是一个多月前凌老夫人的问话。
大多数人在得知自己身份后，大概最好奇的都是这一点吧。
但林初晓其实挺不齿这个问题的，“按照血统来说，我本就是西决人，不是么？”
简简单单的反问将凌天冬那张中年男子的俊逸面孔给冻僵了。
得知林初晓真实身份后，再看向她的面孔，方能够找到谭氏的影子。
他心中暗叹，耳畔传来林初晓的声音，“说实话，倘若没有这次的契机，我也是不会来此地的，毕竟……生而为人，知道自己的出处即可，从宋的口中得知凌相爷在这里过得蛮好，我跟母亲也就放心了。倘若你真的想找回我这个女儿，多年来也不会一次都没有向母亲提及过，不是么？”
林初晓这话倒是有一些别的意味。
她本来对凌天冬这个父亲也没报多大期望，所以对于凌天冬只是领走凌宋，并没有对自己有太多注意的行径，也就没什么难过的。
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倘若原主还活着，得知生父竟这样忽略自己，只一心顾着儿子，几乎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大概会伤心不已吧。
尤其在得知他多年来陪同凌夫人不断寻找凌知晴的下落后，同样是亲生女儿，生在家里的，跟生在外头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林初晓一个局外人，深知小三儿和原配待遇的区别，大概凌天冬当年跟谭氏也是有约的。欢好之后各自为家，日子还会继续过，不会因为彼此而耽误了旁的事情。
所以分开之后，他才会依旧洒脱。
细细比较起来，谭氏也是很洒脱的一个人，明远侯林深对她是够狠的，她反其道而行之，更是给他叩了一顶大大的帽子。
林初晓有时候甚至会想，谭氏这些年真正爱的人，怕会是凌天冬吧？
“多亏了相爷找女人都按照一个模子找，所以我们这些当女儿的才会都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说这话时，她的语气别有深意。
凌天冬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林初晓。
林初晓嘴角微扬，笑的不怀好意，初入照阳城的时候，她怀疑凌天冬找女人的标准，于是让冯鑫着意去调查了一下。
哦豁！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凌天冬的初恋就是长了这样的模子，林初晓看到那初恋画像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在照镜子，那女子真的跟自己长得太像了。
于是乎凌天冬为什么每每发愣盯着自己，都有了答案。
而这初恋的身份，更是耐人寻味。
“既然今天话都挑明说了，那我也没必要继续隐瞒了。百贞，也就是我那知晴妹子，她已经在途径奉苍回来西决的路上不幸丧生了，死在谁的手里我都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楼彻和太子的人，您不是想知道我此番为什么来照阳城么？我是来找楼彻和西决太子报仇的。他们杀害了我的朋友，那对我而言相当于亲人一样重要存在的朋友。”
当着凌天冬的面，她就没必要隐藏了，坦白从宽，一切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