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摄影机的威慑下，隐在人群中带头的人，偃旗息鼓了。
没了带头人的鼓动，人群很快散去。
卫子青擦了擦汗，望着手中的摄像机，有些想笑。
刚才根本就没录，因为他不知道怎么操作，装模作样而已。
落魄的这几年，买过最贵的电器不过是个电水壶，哪里接触过摄影机啊。
不懂就学，他一直等到叶川吃过晚饭回来。
“小叶厂长，能否教我用下这摄影机啊。”
叶川有些好笑，电脑办公都操作熟练的人，居然不会用摄影机。
不过也怪柳眉这进口摄影机，多了很多功能，反而不好上手了。
这年头，网站搜索还不怎么好用，找东西得去一些论坛发帖求助。
叶川简单教了一会，卫子青就能熟练操作了。
记得上次他教茶叶店的舒老板时，可是费了老大功夫。
“小叶厂长，我回去了，明天估计还有得忙。”
“好，回家小心点。”
叶川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他回家小心，可能是经历了上次施家的那一档子事后，产生的下意识反应吧。
安全和健康，自己永远是第一责任人。
其实，从为村头筹钱治病开始，他已陆陆续续经历过不少事了。
很多都超出了一个学生该经历的范畴。
村头缺钱救命的窘迫；本c饮料的无耻；峨嵋金顶的惊险；陈春的嚣张；李四爷的残暴；施家的凶残。。。。。。
这一个个难关，他都熬过来了。
每过一个难关，信心就增强一分，自身也强大一分。
通过不断的做事，来滋养身心，从而获得无穷的勇气和智慧。
这就叫做：以事润身。
一股豪气从叶川心底油然而生。
不管凯美暗处藏有多少魍魉魑魅，他也要将凯美给盘活。
张峰、莫副厂长、钟副厂长、厉心灵。。。。。。这些人一个个出现在他脑海中。
仔细回忆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动作。。。。。。试图找到蛛丝马迹。
能揪出谁在搞破坏是最好的。
明面上就是莫副厂长和钟副厂长，但始终需要证据啊。
叶川是可以将这两人边缘化，但人家本来就没揽权啊，就是藏在暗处施冷枪。
除非，像沐玲说的那样，直接拿下。
但这就更需要证据了。
“铃，铃，铃”！
电话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考。
是张峰！
叶川心思一动，接了起来。
“是张厂长啊，出差辛苦了吧，有什么指示？”
“我的小叶厂长啊，什么指示不指示的啊，这不晚上闲着找你聊几句么。”
鬼才信你！
你远在千里之外，小叶厂长都叫出来了，敢说不是想聊凯美最近的动态。
“呵呵，好啊，在那边还习惯不？”
“今年的业务，不好做啊。叶川啊，你知道咱们看中的客户，有多少家竞争者吗？”
张峰一开口就开始抱怨，看来那么进展不太乐观。
“多少家啊？”
“二十多三十家！妈哟，好不容易才杀出重围，可能会签下一笔。但几乎赚不到钱了，说不准还得贴运费。”
呵，敢情你张峰还觉得是成绩啊？
假如不是为了后续供货，那还搞个毛线啊。
亏本赚吆喝？
但利润都没有，一直供货一直亏啊，咱们凯美是扶贫办？
叶川还是忍住心中的怒火道：“张厂长，你看着吧。”
“哎，我是不想接这单子的，但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没点成绩实在是没脸回来啊。”
叶川心中了然，什么能签下一笔订单，不过是他的推口话。
他就是想找把梯子，下台阶。
“什么有脸没脸的，你是凯美的一把手，都亲自去外地跑业务了，谁敢质疑你半句啊。跑业务这事，哪能是出去就能拿下的啊。您的努力与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呢。”
叶川也胡说八道起来。
“哎，还是你叶老弟最懂我啊。哦，对了，我这接到一些职工的电话，说你准备搞参观会？还大摆宴席？”
来了！
这估计才是张峰今晚打电话来的目的。
“嗯，是的。我是这样考虑的，张厂长你在外面开拓，就是那开山的狼。咱们这些守家的狗啊，也该干干正事了，挖挖本地的市场，为您分分忧。”
“恩，你的出发点是对的，业务就是要：内外结合，遍地开花。”
听到这，叶川想骂人了。
种子都种不下去，还结合，还开花。
“不过啊，咱们凯美账上就十来万吧，你这参观会一搞，怎么过年啊？”
“十多万就能过年了？”叶川实在没忍住，怼了一句。
“叶老弟，别误会，这是员工们的意思。他们还说你承诺给他们发过年钱啦，我猜猜，是你在李市长那寻求到援助了？”
“什么叫我承诺给员工发钱，是咱们凯美应该妥善解决职工的过年问题。账上就那么点钱，串起来都不够。”
张峰这老货，偷换概念、甩锅是一流的。
“哎，叶老弟啊，你还是该去上面跑跑啊。”张峰见叶川没找到资助，语气很有些失望。
“领导明说了，要咱们自力更生。”叶川冷冰冰的说道。
“哦，是这样啊。嗯，你还是要再去争取争取吧，我在这边在努努力，争取搞些订单回来。”
嘿，这张峰见没钱，又不想回了。
这都腊月二十了，你张峰再躲，能躲到什么时候？
算了，就当没这个人吧，叶川就想挂电话了。
“哦，对了，昨天厂里是不是断电断水了啊？”
“是，欠费啦，我去跑了下，暂时恢复了。”
“哎，叶老弟，你还是太年轻了。”张峰很是惋惜道。
“哦，张厂长，我做得不对吗？”
“哎，不是不对。是。。。是。。。”
见张峰有些吞吞吐吐，叶川不明其意，纳闷的说：“张厂长明说吧。”
“叶老弟啊，你就该借断电断水，直接宣布停产放假。然后把账上的钱全部分给员工，谁也没话说，这年关不就过了么？上上下下都有个交代了啊。”
叶川张大了嘴巴，似乎不敢相信。
这样愚蠢的话，居然出自凯美的一把手。
这和他拿去忽悠电业局程副局长的那套说辞，如出一辙。
在他看来，是威胁。
可在张峰看来，却是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