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霜不敢确定，那个猜测令她恐慌得全身颤抖。
可若那里也没藏着苏崇惠的秘密，她也想不出这府上还有哪里值得怀疑了。
强行维持着冷静，初霜等待着出门的时机。
这几日苏崇惠都会与她……她没有配合，那处反应再激烈她的表情也是麻木不仁的。
苏崇惠也不在意，反倒对她逐渐放松管制。
初霜坐在床里，眼神空茫地遥望着房门，她想，按照姓苏的每日回来的点，今天她有一个多时辰可自行安排。
若她要求出去，守门的丫鬟准不准？
想了半晌，她干枯的眸子动了动，慢慢爬下床鞋子也没套上，木然地走向门口。
抬手，敲门，初霜眼神呆滞的方法被操控的木偶。
“夫人。”外面的丫鬟掐着细嫩的嗓子，“您适才已经出恭过……”
“我要去小少爷的卧房。”初霜不耐地打断她，哀到极致嘲讽自己都懒得动一丝念头。
丫鬟不吭声了，寻常夫人循规蹈矩的，老爷待她也宽厚，她们这下做下人的轻易不敢惹她不悦。
只要夫人的人还在府上，不论她去了哪，老爷都不会怪罪的吧？
更何况夫人是想去……
须臾间丫鬟的心思百转千回，使了个眼色让同伴开门，“夫人，奴婢们陪您过去。”
初霜看也不看左右的人，同样没应声。反正即便她说不准，她们也不会听，那她何必白费口舌？
当初她乍一被郎中诊出喜脉，便着手布置起孩子的卧房，离苏崇惠的院子不远，和她的院落毗邻。
哪怕孩子不在了，她也坚持要留下那间房屋，苏崇惠没有异议。
那时她以为姓苏的对孩子有所怀念，直到得知她可怜的儿子的尸身被丢去乱葬岗，她方才明白。
他哪儿是怀念？分明是府上空房众多，那个屋子用来摆什么都无所谓。
初霜很少踏进儿子的卧房，因为她觉得没脸见儿子，她心有愧。
推开房门，她环顾四周，这里没有空置许久覆上灰尘的样子，倒是处处干净，显然时常有人打理。
苏崇惠怎会特意让人打扫一间无用的屋子？
她紧握的手连带着胳膊颤动起来，泛白的唇因某种可怕的猜想而用力咬紧。
丫鬟下意识地要跟进去，被初霜抬手拦在门前，“你们不许进去，我要和我儿子单独说说话。”
“夫人……”丫鬟迟疑地出声。
初霜微侧头，透着苍白的面色眉眼冷凝，“你们不许进，我不想说第二遍。”
她很虚弱，以至于说话声带着轻喘，其实没什么威慑力。
两个丫鬟相互看了看，若让夫人不高兴，老爷便也会不高兴……夫人受不了惩罚，挨罚的只会是她们。
屋内没有可让夫人伤害自己的东西，这么一思量，她们就默默退后了两步。
初霜踏进门槛，反手将门关上，再拉上门闩。
儿子的卧房由她亲自指挥人布置，哪怕这里没了它的小主人，陈设从未有过更改，她记忆犹新。
最初她一个月过来一次，然后是两个月、三个月再到半年……
仔细算来，她上次到这里，已然是半年多前。
她真不是个好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