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尽默默地退开，帝姬定是很喜欢主子吧，才会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他真的不忍心下手毁去两人的幸福。
旁人不知情，他是心里明白，主子曾给上面的回复是，想通过控制大暮最受宠的帝姬在朝中稳住自身的地位。
可主子是动了真心的。
上面应当有所察觉，于是又催促他破坏主子和帝姬的感情，且此番非小小的警告，是很直接的指令。
一边是死令，一边是主子来之不易的温暖……他该如何抉择。
书房这，秦都尉和席柏言的话都已说完，见暮摇婳来了，他也不想再作叨扰，便借口有事先告辞离去。
荣青放下摆着香茶和点心的托盘，也静悄悄地退下，让两个主子单独聊聊。
感觉有不太好的事要发生。
“好香。”席柏言提筷拨弄外形精美小巧的糕点，抬起沁着笑的眸，“莫不是婳婳亲手做的？”
“你不是不让我下厨，担心我伤了手。”暮摇婳动作自如地夹起一小块送入口中。
“哦，那也只是一般般香了。”看她吃得差不多，他又夹了块给她递去。
这点心可不是平常的小巧，大约一口一块还嫌不够的，吃着文雅也不会有碎屑落下，着实方便又美味。
“你和秦都尉也这样油嘴滑舌么。”暮摇婳腮帮子微鼓，侧着视线看他，目光复杂。
席柏言很快觉察出她的不对，神态动作都有具体表现，像与他隔了点什么。
再看她一如既往的笑脸，他又觉得自个是无端的心虚才花了眼。
“我纵有千般模样，也只在你一人面前展现。”他也吃了块糕点，对于他而言是甜过了头，小姑娘吃着大抵正好。
暮摇婳端起茶盏，“今天的公务都忙完了？”
“对，今日结束得早。”他摸了摸她软嫩的脸颊，“便有很多的空闲时间陪我的婳婳了。”
她嘴角牵着笑，“这是终于忙过一阵子了吗？前几天你简直快昼夜不分呢。”
席柏言眸色暗了暗，又恢复如常，“算是能歇一会了罢。”
暮摇婳不渴，送茶来也不是自己要喝，端着杯子也仅是提醒自己不要假装得太拙劣。
“席柏言呐，有些事，我能跟你一起扛的，你也别为了不想我操心，而什么都压在心底不说啊。”
——我们能不能学着对彼此坦诚些啊。
男人听不出她话里的深意，“好。但是都属于琐碎的政务，我能做好的。你呢，便负责整日开开心心的。”
她要的分明不是像被关在华丽笼子里的那般的安稳，他以前知道的呀。
暮摇婳素来觉得，席柏言是最懂他的人。
今时他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席柏言也反应过来自己适才应答的不妥之处，默了默才问道：“婳婳想入朝为官吗？”
帝姬入朝堂，肯定是没问题的，谁都反对不得。
不过她以前对朝事没作多少接触，现在去了，恐怕会引起争议。
“不了。”暮摇婳生动娇俏的面容端得滴水不漏，“你我有一人在朝中便可，若两人皆在，恐会吓着某些人。”
她还不想被当成有夺权念头的人呢，手中握着点权力便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