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提督闭着眼无奈地叹气，“就算是机会，也是别人送上门来的机会，便算作一份人情，哪怕本官事后被圣上嘉奖了，那也……”
会成为堵在他心口的一块大石头。
可这“机会”他不能不接，席柏言的话多半代表着帝姬的意思，而帝姬的意思又是圣上的意思。
有关李大人一案，帝姬先前便已经找上他了，现在再放手……
秦提督又叹了一口气，席柏言招惹不得，招惹不得啊。
……
石沸散的事都甩给席柏言和秦提督，暮摇婳自个也没闲着，和昔日侍奉她母后的宫女们挨个唠唠家常，想以此获取些有用的消息。
直到见能找来的最后一位宫女前，暮摇婳也打探到任何有价值的回忆。
今天的宫女在皇后身旁待的时间仅次于江嬷嬷，她记得自己从前老跟着这位方嬷嬷玩，颇有几分亲近之意。
时隔多年再见帝姬，方嬷嬷也有诸多感慨，未语泪先流。
“老奴出宫那时候啊，帝姬还是个不及我胸口的小不点呢，眨眼间便长那么大了，好一朵枝头含苞待放的花哟。”方嬷嬷很喜欢小帝姬，漂亮可人的孩子谁不爱。
“方嬷嬷和本宫记忆中的没什么变化呢。”
“帝姬是哄老奴开心了，我可老了呀，辛辛苦苦操持着家业……”
暮摇婳安慰了她几句，巧妙地将话引到皇后离世前那一段时日上。
当谈及皇后的日常吃食，方嬷嬷难受地再次流泪，“娘娘那时吃不下饭，宫女们端来的饭菜往往放到凉了也没吃上几口，老奴和江嬷嬷都心焦不已，可奴才们也没法子呀。”
这话没有特别之处，暮摇婳却一个激灵，脑海中乍然冒出了个想法。
六年前司法监和御医房都推断出皇后的饭最有可能被动了手脚，那就照着这点查下去不行么？
反正六年都过来了她也不再着急，慢慢地追查，总会揪出凶手的。
各宫的宫女都是轮班制，每天由不同的人接下御膳房送来的膳食交给皇后用膳，她便先从负责这个的宫女们查起好了。
“方嬷嬷，本宫想知道，你还记得当时每日当值的宫女是哪些人吗？”
暮摇婳想要是能问着名册，按它去排查，也便利些。
虽奇怪帝姬这么问的原因，但旧时小主的话她哪会质疑，方嬷嬷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自己还记着的名字。
送走方嬷嬷后，暮摇婳便重新拟了份名单，命荣二进宫交给父皇。
暮远苍管不得后宫之事，这便转交至岚贵妃手中，她按名册找出还未出宫的几人，进行私密地审问。
做到这一步，暮摇婳又变到无事可干的状态，整日无聊得紧，便想着再去找席柏言。
“七菱啊，本宫今晚想早些入睡，你们就别忙活旁的了，也早点回房休息吧。”
晚上去席府暮摇婳都没让七菱知道，她的行踪没必要向府里的人解释，何况历经了某些事，她心里也生了点疙瘩。
她们对彼此而言，都变得陌生了，暮摇婳不作奢求。
这辈子无愧自己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