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摇婳为自己的唐突而懊恼，生硬地转移话题，“我发现你懂的不是一般的多呢，学识好渊博。”
席柏言随意地笑笑，“不过是看的书多了些而已，寻常书籍读完，便搜罗些古老的或罕见的或晦涩难懂的书来看。某日凑巧翻到了那本《京藏族秘闻录》。”
“这样啊。”暮摇婳若有所悟地点着小脑袋，她在何御医的桌案上也看到过一本神似《京藏族秘闻录》的书。
不过当时她只随意地瞄过一眼，大概看清了前两个字和最后一个字。
“先生岂不是什么类型的书都会看，看完还会记下来？”
“差不多吧。”席柏言说。
暮摇婳暗自咂舌，敢情自己对面坐着的不仅是个有才学的人，简直是无敌聚宝盆啊！
“我对你的崇拜又升了一个台阶。”这次要不是席柏言懂得多，她怕是要过很久才能把这事查清。
京藏族人的特征当今没几个人熟知，没有席柏言，她是怎么也不会将碧妃和消失多年的种族联系到一起。
“如今碧妃认罪，也算告慰了江嬷嬷的在天之灵。”他低不可闻地轻叹，望向她，有几分与有荣焉的自豪，“殿下此次的果断细致也令我佩服。”
“那是当然。”暮摇婳一点也不谦虚，“先生以前恐怕将我看作了经不起挫折、遇到难事只会哭鼻子的小姑娘罢？”
少女的身形实在娇小，从他这个角度侧视过去，能看到像有阳光在她的眼睫上跳跃。
她越是光芒万丈，他便越想将她占为己有。
身体里的兽又一次蠢蠢欲动，席柏言干脆地移开视线，免得被敏锐的她察觉，“此言差矣，你是看着娇弱，内里却很强大。”
他说，“你还在成长，你会变得更加夺目。”
话音真诚，暮摇婳心头一热，“借先生吉言，但我也不需太瞩目，只要能慢慢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即可。”
比方说，帝姬应有的实实在在的权。
手中握权，才能在必要时候让她能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没加以置评，席柏言转而问道：“等这个案子结了，有何打算？”
“这件事还没结束呢，等结束就该安排嬷嬷下葬，然后我就回帝姬府。”
“还没结束？”出乎他意料的答复。
“是呀，先生难不成忘了，你都知道榔芋非但没有滋养身体的效果，更会削弱竹母叶的药效，那御医房的御医们，有什么理由不知道呢？”
……
这些日子以来，何御医翻遍了御医房在册的数本医书，都没找到竹母叶和榔芋一起用有什么特别效用。
直到他在角落里找到一本积灰厚重的《京藏族秘闻录》。
京藏一族出名的不只是他们的傀儡术，还有很多稀奇的偏方，而其中大多数都对人有害。
因此这本书便被放在了最角落，通常没人会去翻看。
书打开，翻到最后三页，记载的便是竹母叶和榔芋家京藏族人的血液有何作用。
把它看完之后，何御医眼前陡然放空，心下只有三个字：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