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本想……给霍渊下毒，可突然有个蒙面人找上奴，告诉奴毒死霍渊也太便宜了他，接着给了奴那种药……
“再后来他说，如果您带走奴但没处死奴，他便会送奴去安全之地。”
怡娘顿了顿，道：“就这些了，之后您的手下找到了奴，其他奴什么都没做过。”
暮摇婳问：“你觉得有人故意让你听见霍渊和老板的对话，那个人会是谁？”
怡娘思考了会儿，“大概，正是蒙面人吧。”
假如没有蒙面人的“点拨”，她便直接给霍渊下毒报仇了，无论成功与否，事情的结果多半会有利于霍渊。
而她和妹妹只会白白送命。
阮娘固然有错，可她们姐妹乖乖跟了霍渊那么久，他在床上的癖好她们都忍下了，他却毫不犹豫地杀死了阮娘。
她才会不甘心。
“那个蒙面人长什么样子你知道么？”
对方既然是利用她戳穿霍渊的假面，想也不会留下愚蠢的把柄，暮摇婳这样问只是存着侥幸心理。
怡娘摇头，“奴见到他的次数不多，次次他都蒙着面。”
“那他大体的外貌呢？比如身形，比如脸型。”随便给个特点也好定个筛查的方向。
“身形……”怡娘仔细回想着，“约莫八尺高，不胖不瘦，是用剑之人，因为有一次他腰间别了把剑。”
这下范围缩小了下来，王城中用剑习武的八尺男儿，并不多。
暮摇婳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会画画吗？”
怡娘稍一愣怔，“会……一点点。”
“把那个人的模样画出来吧，你能认字，写的字也不难看，画功应该也不算太差。”
怡娘迟疑地点点头，“奴……尽量画好。”
写字画画是老板安排人教她们学的，老板说身为南国暖楼的姑娘，怎么也得识几个字。
“七菱，拿纸笔来。”暮摇婳对七菱说完，朝怡娘抬了抬下巴示意，“你先起来，到那边坐下。”
不远处有四个石凳围绕一张石桌，怡娘畏怯地坐过去。
不多时，七菱将纸笔放到了她面前，“画吧。”
前后拢共大半个时辰，怡娘捧着纸走向暮摇婳，“殿下，奴只能画成这般了。”
七菱小心翼翼地接过画纸，摊开来给她看。暮摇婳上上下下来回瞧着，脑海中显现出个大致的轮廓。
她无故地感觉，那人将头发有意放下了大半，若是全都束好……
暮摇婳闭了闭眼，让七菱把画纸卷好收起来，神情浅淡，“怡娘，你可还有什么想对本宫说的？”
“没有了。”怡娘咬着唇又松开，“和霍渊相关的，奴已全盘托出，蒙面人……等一下，奴出城的那天晚上，奴隐约瞧见他眉角有道疤，不过也许是天色昏暗奴看错了。”
可能他认为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警惕性便有点松懈，没发现她的打量。
“行。七菱，你先带她给她安置好，待会儿回来本宫有任务交给你。”
暮摇婳摩挲着下巴苦思冥想，抬手找过一个侍女，“把荣三荣四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