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目光落在前方，倚着墙喘了口浊气，放软了语调，“天色不早了，殿下回去歇息吧，改日微臣登门致谢。”
暮摇婳不吃这一套，质问中带了几分娇嗔：“大人同本宫闹什么脾气？”
可不是谁都能给她甩脸子看的，项上人头要不要了。
“不是。”他干巴巴地重复，“不是，微臣身体不适，殿下快回去罢，改日……”
“大人是在担心我。”长发束起的纤细少女凑到他眼前，泠泠的眸底映着天上月。
她靠得那般近，似逼迫，更似引诱。
席柏言快速地闭了下眸子，动作快的就像眨眼一眼。
他不卑不亢地迎上她澄澈的目光，模棱两可地道：“殿下是千金之躯，是圣上最疼爱的掌珠，如若在微臣面前受了伤，即便与微臣没有直接联系，微臣也难辞其咎。”
“本宫自己见义勇为，出事了会和父皇说清楚，不会连累你。”
“荣护卫也在，这点小状况用不着殿下动手。”
“本宫久不习武，身子骨懒散了不少，趁机活动下筋骨不行么。”
“殿下说行自然是行的。”
他这样云淡风轻，弄得暮摇婳好似被什么堵在心口，难受得慌。
理智在悬崖边行走，看着他淡若无物的黑眸，暮摇婳蓦地泄了气。
这才接触多久，与精怪似的他争什么呢，她这个钓鱼的饵料还没串好，可不能自乱阵脚。
长睫柔顺地垂下，刚刚还学着嚣张跋扈的帝姬殿下温和软糯地问：“大人的伤还好吗？是本宫不对，那一掌下去怕是加重了大人的伤势。”
“没，殿下那一击相对而言轻飘飘的对微臣没什么影响。”两壮汉拳打脚踢下手没个轻重，暮摇婳的一掌就好比轻轻碰了碰腹部的伤处。
席柏言直起腰，“微臣的管家估计快到了，要不先送一送殿下？”
少女似有些愣怔，席柏言淡声说明：“自打出了上次那件事，微臣便和叶管家规定过，超过某个时辰我还未回去，他便需出来寻我。”
暮摇婳动了动腮帮，纳闷地道：“大人喜欢孤身出门？”
有了前车之鉴，她想，就算他不改一改下晚上出门的习惯，也会叫两个身手好的小厮保护自己吧。
他岂止是不会武，连基本的防身手段都不会，碰上力大无比的莽夫只有被碾压的份。
席柏言意味不明地低低“嗯”了声，“不过叶管家不放心微臣，或许派了人跟着我了，所以他很快会到。”
“真有人跟着你你还会被……”打成那样，除非派来的那人不是个忠心的。
暮摇婳及时住嘴，脸色发白的男人也不介意，没听清她的话一样，“叶管家到了。”
她回身，果然叶南尽就站在巷口，看见她的脸后走进来正要下跪行礼，她立刻抬手阻止。
“不必张扬，你家大人伤得不轻，快些带他看郎中吧。”
“是，谢殿下挂怀。”到底是放轻了声音，可长时间聚在这总会引来过路人的注意。
这时，席柏言后面无声无息地多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