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东都水族馆的火灾现场，热浪如潮水般扑面而来，与消防车和救护车的喧嚣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忙碌景象。
而在这片火光与烟雾交织的某处阴影角落。
叶更一、贝尔摩德和水无怜奈三人，与四名浑身湿透，宛若‘落汤鸡’的组织干部在隅田川的岸边碰面。
“不客气，自费的。”叶更一递过去四罐炭烧咖啡。
“啊？呃……谢、谢了……”
伏特加接过咖啡，尽管觉得这样的聊天顺序有些不太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他的墨镜未歪，但头发和脸颊却还在滴着水，衣服也紧紧地贴在身上，看起来甚是狼狈。
一旁，基安蒂和科恩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可以明显看得出，接过咖啡后，两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浮现出了几抹尴尬的神色。
毕竟他们平日里可不是这种需要别人‘救助’的角色。
但不管怎么说，这三个人的情绪变换都还在可控的范畴内。
只有琴酒，帽子不知道被河水冲去了哪里，一头银色的长发直接被他捋成了大背头，表情更不用多说，那是想要多冷就有多冷。
一罐热咖啡递到眼前。
琴酒看也不看，直接用手背推开，接着用手心对着叶更一，道：
“手机。”
隅田川内的那架鱼鹰需要尽快处理。
不过悲剧的是，上岸后，他们四个人的通讯设备全部在落水后损坏了。
“没兴趣掺和。”
叶更一不给，并用眼神向琴酒示意了下站在身侧不远处的贝尔摩德，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去找她要。
“哼……”
琴酒冷哼一声，但还是将手伸向了贝尔摩德。
“喏。”
贝尔摩德从口袋中掏出手机，递了过去，知道琴酒这会儿心情肯定不好，脸上倒也没挂着那抹半永久式的微笑。
琴酒接过手机，转身走了几步，拨通了一个号码。
迎着河岸边吹来的冷风，他低声说了些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琴酒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个动作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被留意那边的叶更一、贝尔摩德几人收入了眼中。
双方并没有眼神上的交汇。
打完电话，琴酒很自然地将手机抓在手里，全然没有再还回去的打算。
也是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感受到了夜风的微凉。
“大哥？”
伏特加注意到琴酒在四下环顾，还以为是有事情要跟自己说，忙凑过来询问。
“没事……”
琴酒瞥了眼伏特加手中的热饮，又看了看同样捧着咖啡有一口没一口驱寒的基安蒂和科恩，眉头挑了挑，迈步就朝叶更一这边走来。
下一秒。
一道轻微的‘咔嚓’被夜风吹散。
叶更一直接将那罐咖啡打开，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
琴酒微抬起的手臂僵了僵，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和不悦。
“嗯？你不是不喝吗？”
叶更一脸上的表情很平静，让人根本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
琴酒假装没有听到这句话，直接略过叶更一，再次来到贝尔摩德面前，用阴沉到让人胆寒的表情瞪着一旁的水无怜奈：
“基尔…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家伙呢？”
无妄之灾！
水无怜奈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半拍。
好在她同样清楚，此刻丝毫的迟疑都可能演变成对方发难的借口，目不转睛地与琴酒对视：
“我来，当然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至于波本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哼……也许是逃走了也不一定。”
“是吗？”琴酒突然探手，捏住了水无怜奈受了枪伤的肩膀。
伤口再次裂开，殷红渗透了衣服。
“……”
水无怜奈吃痛，但一双眼睛依旧眨也不眨地盯着琴酒，嘴巴里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琴酒！”
贝尔摩德见状，急声道：“我之前落单撞见了FbI，基尔可是毫不犹豫地就干掉了对方哦。”
“琴酒……”
水无怜奈因吃痛而略显颤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你到现在还有必要怀疑我吗？”
哦？这女人还有点小聪明……叶更一一边掏出手机按呀按，一边继续喝咖啡。
从表面上看，全然一副对这边的‘争端’毫无兴趣的样子。
“哼，也罢。”
琴酒收回了手，转而招呼众人准备离开。
“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叶更一将手机放回口袋，同时琴酒手中，贝尔摩德那部手机震动了几下。
琴酒看向屏幕，认出上面的号码后，又抬头扫了眼叶更一，这才点开信息阅读。
映入眼帘的是一篇详细的文档内容。
标题赫然写着：《关于鱼鹰直升机坠毁率的分析及风险应对策略》。
嗯？
琴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手指拖动屏幕，快速浏览了起来。
只见文档里首先概述了鱼鹰直升机的技术特点，接着便是对其独特的倾转旋翼设计进行的概述，表示这种设计虽然赋予了它高速巡航能力和垂直起降能力，但复杂的机械结构也注定了技术不成熟，所带来的超高坠毁率。
文档中详细列举了鱼鹰直升机有迹可查的事故记录，包括但不限于事故发生的原因、地点、时间以及造成的后果。
对于邮件中附赠的那一条条连接，琴酒倒也没有点开阅读，而是将视线落在末尾处，那段对鱼鹰直升机事故分析得出的结论上。
总结只有一句话：
「鱼鹰直升机的坠毁率相对较高，主要归因于其复杂的机械结构导致的超高故障率，对飞行员在操作倾转旋翼时有着不可预估的风险。」
琴酒看完文档，抬头看向叶更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不得不承认，当那架鱼鹰坠入隅田川后，他确实是忘记了最开始驾驶直升机来东都水族馆，除了‘接回’库拉索外，还有测试其性能的任务。
“这是……”琴酒欲言又止。
“你在隅田川游泳的时候写的，怎么样？比咖啡暖吧。”
叶更一仰头又喝了口咖啡，“嗯，喝完了……”
“……”
琴酒眼角一抽，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