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蕴，不只是积累。”
说着，吕太玄的眼神中，泛着一种深邃的幽光。
王游心中警惕，因为此刻的吕太玄，跟之前那种二傻子形象，判若两人。
“难道吕太玄一直在装傻？！”
目的就是引王游上钩！
暗中一惊，就在王游打算不再顾及其他，直接对吕太玄动手时，却见吕太玄眉毛微微上扬，看向他。
“你此前找上我，若不是为了父亲大人留下的底蕴，难道还是特意看我这个大哥？”
王游并没有回答，只是脸色故作阴沉。
但内心在听到这话时，倒颇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感谢吕太玄的分享欲！
盯着王游，或者说第五天都这张脸，吕太玄非常享受此刻对方的表情，眼底带着愉悦，“我若说，这底蕴不适合你，你信吗？”
“你说呢？”
王游冷哼一声，眼底迸发着冷意，“你既然知道我的目的，却又给我留下记号，现在又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是认为吃定我了？”
“难道不是吗？”
吕太玄笑容带着戏谑，“你我皆是二轮转世身，而你所积累的底蕴，也只够你这一世突破超脱境，即便我不对你出手，这一世，也是你的绝唱。”
“在那之前，我可以带你一起归墟。”
王游言语冰冷，面露狠厉，同时还故意表现出被点破的恼怒，以及一丝底气不足，“不信，你可以试试！”
“哈哈。”
吕太玄大笑起来，动作幅度夸张，诠释了他此刻的得意。
但这时，王游却通过感知，发现吕太玄体内的灵力正在攀升。
若不是因为在投影空间，恐怕也会被吕太玄这副得意忘形的模样所欺骗。
虽然不明白此前吕太玄是装傻还是现在开窍，但王游可不能让其突破天道御灵师，随即猛然欺身上前，作势出手攻击。
而这突然的举动，让吕太玄脸色一变，下意识就要防守。
气息一滞，体内灵力出现了短暂停顿，分神之下，只见吕太玄遭到反噬，气血上涌，脸色一红。
吕太玄紧咬牙关，将一口鲜血死死锁在口腔之中，又咽了下去。
此刻的他，盯着王游忽然停下的身体，眼神满是被耍得恼怒。
强行压下体内乱窜的灵力，吕太玄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异常，但刚才吞咽让喉结上下滚动的一幕，还是被王游尽收眼底。
感受到吕太玄体内灵力再次停滞，王游嘴角微微上扬。
“我还以为你长进了。”
王游缓缓退到之前的位置，幽幽开口，“叩关天道，外界无法直接打断，二轮转世身，这个道理都忘记了？”
“很好。”
“真的很好。”
吕太玄瞪着王游，许久，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还是那么令人讨厌。”
“讨厌到，我都不忍心让你死得痛快！”
王游耸了耸肩，毫不在意。
他知道，吕太玄正在调理紊乱的气息，心中思索最佳出手的机会。
吕太玄必须死。
而且是彻底死亡！
这关乎后续的计划。
只有死于渡鸦钢蛋的天赋之下，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在此之前，尽最大可能，让吕太玄能“老实”地接受命运安排。
否则，哪怕在投影空间，不败加持，王游也只会被拖入长久的消耗之中。
“现在，你还不打算说出底蕴吗？”
激怒对方，才能掌握主动权。
王游清楚，吕太玄不会出手，因为他不可能放弃这次突破的契机，“叩关机会转瞬即逝，你也不想错过吧？”
“该死！”
此刻，吕太玄内心无比懊悔，为何要留下记号。
其实，这也不怪他，毕竟在他留下记号时，他还未抓住叩关天道的契机。
那时，他就是惊弓之鸟，丧家之犬。
昔日，第五天都的惊艳，让他下意识寻求其的帮助。
自认为只要守着底蕴的秘密，便能让第五天都投鼠忌器。
可结果，终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罢了。”
良久，吕太玄长叹一口气，“我将底蕴给你，但你要立下心魔誓言，助我安全离开乾州。”
因为龙养生的圣谕，吕太玄不认为哪怕自己晋升天道御灵师，便能全身而退，而第五天都的心智，是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
“可以。”
王游并没有犹豫，随即手中掐诀，“我第五天都今日立下心魔誓言，只要得到底蕴，便助吕太玄安全离开乾州！”
“嗯？！”
吕太玄面色一怔，他本来不认为对方会轻易答应，原本准备的筹码，此刻倒也说不出来了。
“你就这么答应了？”
脱口而出，但紧接着吕太玄就想骂自己。
主要还是冲击太大。
王游倒没有任何心理压力，毕竟啥誓言也跟他没有关系。
见对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盯着自己的眼神如同利刃，吕太玄恍然明白了什么。
他与第五天都的仇怨，来自前世父亲的偏袒。
前世，第五天都足够优秀，是家族最耀眼的天才，只可惜却是庶子。而二人的父亲，深受传统礼教的荼毒，让其更加钟爱吕太玄这个嫡长子。
当然，倒也没有刻意打压第五天都，只是其中，还有吕太玄因自卑而萌生的嫉妒，推波助澜，导致第五天都父子嫌隙。
而等前世吕太玄得到底蕴，晋升天道御灵师，才幡然醒悟。
可那时候再想弥补，已经为时已晚。
念及此处，吕太玄忽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王游自然不知道这些恩怨，见吕太玄迟迟没有开口，心中不由升起警觉。
难道被发现了？
就在这时，吕太玄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天都，其实这底蕴，只是一物。”
“嗯？”
王游恰到好处的错愕，让吕太玄略带犹豫，他怕真相更为残酷。
许久，才缓缓说道，“赤子之心。”
“这怎么可能？！”
王游语气急迫，配合上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倒也不全是演戏，只是对转世身想要了解的迫切。
“父亲临终前，将赤子之心给了我，因此成就天道。”
吕太玄苦笑一声，“我知道，你不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吕太玄。”
王游深呼一口气，露出冷笑。
“你？也配得到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