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呢。”
羽灵筠被王游安排的神霄玉府暗卫，大张旗鼓地护送回中州。
目送车队远去的背影，绿衣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我说，便是以诚相待，这是我冲动之下，将她卷进来的代价。”
王游声音很轻，“但不代表，我会将自己的命运，寄托于他人。”
绿衣默然。
他知道，王游将鬼蛟之魂，交给渡鸦钢蛋，明面是不厌其烦，打发时间，实际是施展一种秘术。
一旦羽灵筠出卖王游的秘密，哪怕只是一个念头，鬼蛟之魂都立刻会爆炸。
此术传承于青龙一族，乃上古青龙操控他族的手段。
当然，，那鬼蛟之魂同样可以保护被施术者。
正如王游所说。
以诚相待，也需存防人之心。
“我回来了。”
就在这时，黑衣依旧那副轻佻散漫的模样，肩膀上站着渡鸦钢蛋，“那九块杀生碑中的死气我已经尽数吸收。”
传闻雷狱所执法台上，立有九块杀生碑，其中一块，刻着生杀予夺，只辨忠奸。
黑衣的晋升，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加上如今王戬之不在雷都，正是窃取死气的好机会。
“如何？”
“我完整了。”
黑衣耸了耸肩膀，“现在已经超脱了。”
如今晋升之路，酒色财气，生杀予夺八项完整，黑衣是控尸术的道法化身，自然也在其法则之内。
“恭喜，老四。”
绿衣笑了笑，总给人一种衣冠禽兽的感觉。
“是啊，老二。”
黑衣冷哼一声，倒不是有什么矛盾，这只是他如今大成之后，控尸术和帷木术的道法抵触，“下次化身出时，咱们再重新排大小。”
“怎么？跟褐衣那卷王待久了，你也上进了？”
听闻此言，绿衣脸上带着一丝惊讶和好奇。
“卧槽！拿错剧本了。”
黑衣伸手拍了一下自己额头，随即直接钻进道界，“还是摆烂好。”
王游嘴角微微上扬，原本内心中的沉重压抑，消散了不少。
……
王游没有特意去隐藏行踪，几乎是送走羽灵筠的第二天，整个雷都便知道他回来的消息。
第一个登门拜访的，是李似锦。
随行还有安浅云。
只是王游在看到这两人手牵手，一副亲密模样时，表情很是古怪。
他记得雪瑶跟苏沐去了望东城，换言之，李似锦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好吧。
唯有心底，默默祝她们幸福。
“你不该这个时候回来的。”
李似锦自然不知道王游此刻正在脑补她，刚坐下便开门见山。
“我知道。”
王游很清楚，现在的震州已乱，经过神霄玉府暗卫的禀告，二十七家族在这段时间，斗争不断，人脑袋打成狗脑袋。
相互拆台，联盟背刺，各种戏码每天上演。
十分精彩。
而导致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王游，如今却大摇大摆地回到雷都。
但凡那些家主有脑子，都会第一时间将矛头转移到王游的身上，从而减少自身的损失。
“除了李家，王家，廉家外，其他家族已经杀红眼了。”
四大司首中，除了公孙起孑然一身，背后没有任何家族外，李牧章，王戬之，廉暮颇三人都是各自家族始祖。
虽然千年间，血脉亲情淡薄，但他们要置身事外，独善其身，其他家族也不会不长眼去招惹。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
万里云不知所踪，雷神闭关不出。
宋家的覆灭，打破了震州千年的平衡。
巨大的利益，激发了压制已久的贪婪。
“现在最惨，也最疯狂的，就要数安家了。”
李似锦在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身旁的安浅云，复杂的眼神中，写满了心疼。
如今的安浅云已经痊愈，但多年不与人接触，让她的性格有些柔弱，没有自己的主见。
但同样，如此也让她很懂事，处处替他人着想。
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善解人意的朝李似锦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王大哥，我哥死后，父亲大人性情大变，若他有什么冲撞你的地方，我先代他向你道歉。”
安浅云转头看着王游，起身微微行礼。
“没事。”
王游笑着摆了摆手，心中轻叹。
这姑娘，懂事得让人心疼。
“王戬之没有跟我们一起返回雷都，听说是收到喜帖，去了中州。”
李似锦不清楚王游知道多少，便将自己掌握的事一一说出。
“是羽灵筠和第五天都。”
王游点点头，随即说道。
“嗯？”
李似锦面色一怔，她不明白王游为何说得如此淡然。
与羽灵筠相处一段时间，同为女子，李似锦又何尝不知道羽灵筠对王游的心思。
原本，李似锦同样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对王游产生了一丝别样的情愫。
而从未接触男女之情的李似锦，最初认为是自己喜欢了王游，可在上次，目睹羽灵筠为了王游，去拖住吕太玄后。
她便释然了。
这根本就不是男女之情，更像是一种友情。
李似锦心中，是这么认为的。
起码在遵从内心做假设选择时，她能毫不犹豫地选择安浅云。
“看来，王戬之的心思，还蛮多的。”
王游不想在喜帖的问题上过多纠缠，毕竟两个月后，只有两个结果。
一是第五天都死，二是……
就在这时，王游心念一动，忽然发现了一个很关键，但又被忽略的问题。
那就是无论是吕太玄，亦或是王戬之，他们都没有与稷下学宫之间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可偏偏要如此算计，去破坏稷下学宫和第五一族的联姻，为了什么？
以王戬之的身份，不会被稷下学宫内的其他派系拉拢。
那就只能是第五一族。
九圣创建元老会，统治九州。
第五一族，拥有九圣之一第五道海坐镇的超然存在。
为什么会突然向羽族提亲？
而且，还是第五一族内，最炙手可热的族长嫡次子，第五天都。
“羽星辰是在临到雷都之前，被第五一族叫走，也就说明此前毫无征兆。”
搓动着手指，王游微眯双眼，陷入沉思。
对面的李似锦和安浅云见此，没有出声打扰。
良久，王游忽然眼前一亮，看向李似锦。
“我要见李牧章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