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容雯心虚地垂下眼睫,指尖悄悄攥紧了身下的床单,耳尖泛起一层薄红。
她确实没好好听话。
上次腰疼发作时,医生就反复叮嘱过要静养,可她满脑子都是和薄时皓筹备婚礼的事。
那是她幻想了多年的场景,总想着事事亲力亲为,才能不留遗憾。
薄时皓不是没问过她身体状况,每次她都笑着说“没事”,把腰上的隐痛藏得严严实实。
她总觉得自己能撑住,却没料到身体早已亮起红灯,直到昨天半夜翻个身,后腰突然传来的剧痛让她直不起身,才知道自己终究是高估了忍耐力。
“怪我。”薄时皓紧握着她的手,语气里满是自责,“明知道你腰不好,还让你陪着四处挑场地,是我没多留心。”
他想起容雯每次说“没事”时的轻松模样,当时竟毫无怀疑,此刻只剩满心的心疼与懊恼。
“不怪你!”容雯急忙摇头,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是我自己逞强,我以为忍忍就过去了……”
“停。”江宇煊无奈地打断两人,指尖敲了敲诊疗床的边缘,“我这儿是看病的地方,可不是你们秀恩爱的地方。”
话虽带着调侃,他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回来这两三天,他和家里那位也只匆匆见了一面,她便被派去邻市出差交流学习去了,还要等好几天才能回来。
先前还能靠研究针灸图谱麻痹自己,这会儿看着眼前两人的模样,思念瞬间就漫了上来。
容雯和薄时皓顿时住了声。
容雯脸颊微红,小声道了句“抱歉”,连眼神都有些闪躲;薄时皓也跟着点头:“不好意思,宇煊哥,您继续。”
江宇煊看了两人一眼,没再打趣,语气重新变得专业:“先给你扎几针缓解痛感,配合推拿放松肌肉,后续我再把西医理疗的方案整理给你们。”
说着,他从消毒盒里取出银针,手法娴熟地在容雯腰背部的穴位上刺入。
容雯本有些紧张,可针尖落下时只觉微麻,并无痛感,反而随着银针入穴,后腰的酸胀感竟慢慢消散。
“没想到宇煊哥连针灸都这么厉害。”
薄时皓望着江宇煊专注下针的模样,忍不住开口。
他分明记得,江宇煊一直专攻西医,在外打响名气的也是西医医术,却没料到他竟还涉猎中医。
看这架势,造诣还不浅。
至少容雯脸上的紧绷感肉眼可见地消散,想来是针灸起了效果。
江宇煊勾了勾唇角,手上不停,正细细调整着银针角度,语气轻松:“这还得谢谢苏轻语苏老师。
之前有幸见过她施针,那一手中医医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也才发觉自己以前的想法多像井底之蛙。
好在这些日子没白学,总算也算学有所成,才敢接下你的求医。”
说起来,江家虽祖上是御医出身,但他打小对中医没什么信心,总觉得中医见效慢、学习门槛高,远不如西医来得直接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