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不尝试我们都要死!”
打断希娜的话,周渊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虽然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告诉我具体的方法!需要我怎么做?!是坐着还是站着?需要什么特定的手势或者咒文配合?快!”
希娜看着周渊那双仿佛在燃烧的眼睛,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那尊金色化身周围已经凝聚到极点、即将如同天河倾泻般落下的毁灭性能量,知道任何的犹豫都是在浪费最后的生机。
猛地一咬舌尖,利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希娜语速极快地说道:
“仪式……需要以克希鲁姆为稳定核心和能量导管……以生命宝玉碎片为力量之源……以你的‘炁’和完整不设防的意志为沟通桥梁……你需要……需要完全放开你的心神防御!将你的意志、记忆、情感……与你那特殊的‘炁’彻底融合,然后……毫无保留地、主动地注入生命宝玉碎片之中……再通过克希鲁姆的引导,将其……将其导向阿尔宙斯的核心意识!”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血色尽失:
“这过程……相当于将你的灵魂赤裸裸地、毫无保护地……直接投入创世神那由无尽愤怒构成的意识风暴中心!你要承受的……将不再是之前那种隔空的精神冲击……而是……而是最直接的、全方位的碾压和侵蚀!任何一丝的不纯粹、任何的犹豫恐惧,都会导致仪式失败和你自身的瞬间湮灭!”
“周渊!绝对不行!你的精神世界已经布满裂痕,再进行这种仪式,你会彻底崩溃的!连接受治疗的机会都不会有!”
希罗娜听到这里,脸色剧变,急忙上前抓住周渊的手臂,想要阻止他这疯狂的自杀行为。
“没有时间再争论了!”
周渊猛地甩开她的手,目光死死盯住天空中那已经开始缓缓下压、散发出令空间都为之扭曲波动的金色能量洪流。
“不这么做!所有人!包括你们!现在!立刻!就会死!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这么做!至少……至少还有一线渺茫的生机!哪怕这生机需要用我的形神俱灭来换取!”
说到这里,周渊短暂地沉默了片刻,而后又带上了几分诙谐。
“早就说了……我该早点走的啊……”
抬头看看高悬的阿尔宙斯,周渊的目光又扫过希罗娜、希娜、克宾,以及周围每一只伤痕累累的精灵,眼神中透出的是一种超越了生死恐惧的平静与决然:
“希罗娜,希娜,克宾。还有我所有的伙计们!帮我,帮我争取最后的时间!在我完成连接、将‘信息’传递过去之前!无论如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绝对不能让它打扰到我!这……是一定要做到的事!”
希罗娜看着周渊眼中那股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一往无前直至燃烧殆尽的决绝,知道自己任何劝阻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她深深地看了周渊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然后重重地、几乎是砸下去般地点了点头,那双金色的眼眸中,悲伤、担忧被强行压下,重新燃起的是属于冠军的、坚不可摧的战意与守护的决心。
“好!我们为你护法!直到……世界的尽头!”
她猛地转身,面对着一众精灵,声音前所未有的高昂、清晰,甚至带着一种悲壮的铿锵:
“全体都有!听我指令!不计一切代价!防御!为周渊!争取到最后的时间!”
“烈咬陆鲨!最大范围沙暴护壁!升起!”
“班基拉斯!连续岩崩!封锁我们上方整片空域!”
“美纳斯!全力展开水之护盾!叠加!”
“拉帝欧斯!光墙!反射壁!能放多少放多少!”
“波克基斯!祈愿!尽可能覆盖全体!”
“风速狗!神速游走!使用大字爆炎拦截所有漏网的能量溅射!”
“路卡利欧!波导弹准备!点杀击破小型威胁!”
“谜拟q!潜伏起来!随时准备用暗影爪撕裂能量节点!”
……
一道道命令被迅速下达,所有尚存战力的精灵,仿佛感受到了训练家们那破釜沉舟、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意志,齐齐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与怒吼!
无论是否是希罗娜的精灵,在这一刻都听从了她的指挥。
它们压榨着体内最后一丝能量,不顾伤势的恶化,将各种防御技能、守护技能的光芒催发到极致!
五颜六色的能量光芒交织、叠加在一起,构成了一道虽然布满了裂痕、摇摇欲坠,却散发着无比坚定、悲壮气息的防线!这道防线,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争取那渺茫的、可能只有几秒钟的生机!
克宾也红着眼睛,如同发怒的雄狮般怒吼着,指挥着青铜钟和其他还能行动的精灵,将超能力屏障催谷到极限,全力加固着希娜撑起的那片乳白色光罩,并将其范围努力扩大,将盘膝坐下准备仪式的周渊和希娜牢牢地护在最中心。
“别这么悲观,别忘了我的身体有多强,对你们而言的致死伤害,或许对我来说只是皮外伤而已。”
打趣一句后,周渊不再有任何犹豫,直接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将外界的一切干扰排除,对希娜沉声说道:
“开始吧。”
希娜跪坐在他对面,小心翼翼地将克希鲁姆宝石放置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然后,用微微颤抖的双手,将那块承载着最后希望的生命宝玉碎片,轻轻地、庄重地放在了周渊交叠的双掌之上。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虚按在克希鲁姆宝石上方,摒弃所有杂念,开始以一种古老而独特的韵律,吟诵起那些早已失传、音调晦涩拗口的咒文。
随着她的吟唱,克希鲁姆宝石再次亮了起来,光芒虽然不如全盛时期那么强盛耀眼,却散发出一种异常稳定、温和而坚韧的光辉,形成一个柔和的、将两人和两件圣物都笼罩在内的乳白色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