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甲道友，你只做了一个错误决定吗？”
星空下，殡天语气带着些许质问。
李初一摇头，“不是，是七个错误决定。”
而他话音落下，便见宇宙星空之中，无数道金色光芒，从四面八方而来，开始在他手中汇聚，勾勒。
最终，凝成一把繁复至极，华丽至极的长弓。
那种气息扩散而出，让一方大千世界不可计数的太阳星，甚至各个大界伴生日月，都是本能惊颤起来。
“金琻射日术，好久没用过了啊。”，李初一盯着手中大弓，眼神怀念。
一旁，殡天点了点头，“这道法不错，算是极强杀生大术了。”
他话音落下，便是见李初一已然满弓如月，就那么轻飘飘一箭，射了出去。
而箭矢所过之处，却是星空塌陷，沿途一切，都是化作一片虚空。
“这……”，殡天瞳孔瞬间猛震。
因为他看到，李初一那一箭落在那片大陆上时，却是如石沉大海，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这怎么可能，中甲道友你这一箭出去，虚假世界，应该无人能阻才是。”
“仙命大世界，怕都得被洞穿好多个来回。”
殡天有些难以置信，他之前也看了那张白纸，知道了一些事情。
而李初一，却是目光冷厉异常。
“纸上谈兵之术。”
他想将这片星空，连着那块大陆，其中所有完美人族，都是封印在一张纸上。
可是，七维玄妙之力，依旧无用。
一瞬间，李初一眸光变得有些黯然，就像翻涌浪潮之中，一叶孤独的舟。
“原来，‘第三个人’真的存在啊，我没有判断错误。”，他轻声说着，情绪似复杂至极。
“不过，你们也快出来了吧。”
李初一尝试过两次后，便是知道，自己无论以何种方式，这完美人族，都是灭不掉了。
“中甲道友，这新种族，真要灭掉他们吗？”，殡天问道。
“嗯，因为他们，会吃人的，很多很多的人。”
殡天闻言呼吸一滞，杀意沸腾。
掌间古今之光绽放而出，朝着那块大陆落下，每一道光芒之中，都是蕴藏着一个时空。
只是可惜，依旧无用。
此刻，殡天双拳紧握，目光更是冰冷异常。
“中甲道友，这种族灭不掉了，你知道什么在作祟？”
李初一摇头，“暂时还不知道。”
殡天又问:“这种族虽看似无可缺陷，其实处处都是破绽，会如泡影消散，他们如何吃人？”
“是啊，是处处是破绽，不过只要吃了人，这些破绽，就能顺利被遮掩住。”
李初一从星空中凝望着，继续道:“那个时候，他们就是真正的，完美人族了。”
殡天听到这话，沉默好久。
而后才语气冷漠道:“中甲道友，这个种族，也是因为你的错误决定而诞生的？”
李初一“嗯”了一声，便是不再多言。
片刻之后。
一处赤红色荒芜古星之上。
两人摆了张茶桌，分坐两边。
李初一边斟茶边说着:“殡天道友，之前我说的‘殡仙’这个名字，你就别给后人起了吧，不吉利的。”
殡天动作停滞一瞬，“这个，怕是难办了。”
“这个名字，已经刻入我殡氏传承记忆之中，为保我殡氏世代流传，我族传承记忆，曾请一位字仙帮着加固的。”
“也就是器字仙。”
“所以刻了进去，再难消除。”
“中甲道友，起了这个名字，会死？”
李初一想了想，摇头道:“不会。”
“而且天赋才情绝顶，估计年轻轻轻，就能成长到近乎无相之仙的地步。”
殡天闻言，只是盯着面前茶盏。
头也不抬道:“挺不错的，就这样吧。”
“中甲道友，你对真实世界、虚假世界，怎么看？”
李初一想了想，“真实也好，虚假也罢，都是无穷大的，也就是以心折射出来的世界。”
“不过现在想来，也可以理解。”
“世间是没有尽头的，相当于一个无限增长的变量。”
“心同样是没有尽头的，是另一个无限大的变量。”
“一个变量，决定另一个变量，两者互相依存。”
李初一说完，抬头望着宇宙星河。
神情带着赞叹道:“世间太大太大，没有尽头，不知有多少瑰丽传奇，动人心魄的故事正在上演啊。”
“我们，依旧太渺小了。”
殡天点头，很是认可这个说法。
对面，李初一饮着茶。
他忽然想起，在后仙命时代，自己认识的那个名为萧子期的凡人。
对方顶风撒尿，让他印象深刻，且双方还有五十年之约，甚至后来，李初一还帮着扫了几次墓。
萧子期最后死的那一刻，曾看到轮回之地场景，还指着天空，说看到一重又一重……
想到这里，李初一叹了口气。
“原来萧兄离世那一刻，就已经看到那一重又一重，数不清的无穷世界啊。”
“哎，多年前就有人告诉我答案。”
“只是没想到现在，才豁然开朗。”
两人又是闲聊了几句，殡天便是告辞了，他作为人族如今唯一古今仙，担子挺重的。
转眼之间，三年已过。
错甲那些人，依旧在第一之地，对着钱字仙命上的裂痕出力，只是这么久过去，一点变化没有。
不过他们坚定依旧，还是觉得能让仙命碎掉。
周遭看戏的万族仙级，看了几年之后，都是摇头离去，他们觉得这些真实来客，好像脑子不太灵光。
明眼人见这架势，就知道仙命是无法打碎的。
可是他们依旧如打了鸡血般，认为自己能行。
命界，源头之地。
小几十年过去，人族恢复了丝丝元气，不过比之从前，依旧萧条异常。
一个凡人小城，街道狭窄而空旷，清冷的月光和昏黄的灯光交相辉映，泼洒在街边孤单宵夜小摊上。
“李兄弟，喝酒啊，太阳落山了，该关门了。”
四五个男子，站在一个小小香火铺子门口，正吆喝着李初一。
“喔，来了来了，马上关门。”
李初一回应着，此刻他正点着盏油灯，在灯下诚诚恳恳打着算盘，又写写画画的，算着这一天进账。
至于几名男子，是旁边几家店老板，经营一些小生意。
片刻后，李初一关好店门。
便是和他们一起，往着附近夜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