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油的原因,火一瞬间就烧起来了,我看了一眼大人,他已经被熏得睁不开眼了。
“江逸,这把可能出不去了,怪我太着急了,不该把你带进来的。”
“大人,我在外面跟宋大哥一个下场,他们敲晕我,不是顺手的事情嘛,好就好在,我们知道这五个人怎么死的了,也知道凶手是谁了,还知道清石县跟朝廷瞒报了县城里有猛火油这件事。”
“可是现在我们出不去了。”
“最起码我们知道真相了啊。”
“现在真相还重要吗?”
“万一可以出去呢?”
“这门被他们锁死了,这里甚至没有窗户。”
“大人你说,霍云怎么出去的?”
“他偷到钥匙了?”
正当我到处敲墙的时候,火越来越大了,实在是睁不开眼,很快就晕了,虽然我用衣服上撕下的一块布沾了点尿桶里的尿,很臭但是还勉强可以呼吸。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了宋大哥正睁着大眼睛盯着我。
“死没死?”
“没死,没死,都活着。”
“你怎么救我们的呢?”
“你进去之前,你不是手肘拐了我一下嘛,我立即就发出信号了,我们的人在城里蹲着呢,瞬间就冲进县衙了,我说了,如果我发这个信号,他们只要进来把县衙的人全控制就行了,其他不要管。”
“真是多谢你了,宋大哥,这是救命之恩啊。”
“那什么,救命之恩再说,你去洗个澡吧,你一股尿味。”
“我很臭吗?”
“你们都用尿液沾布捂着鼻子的,能不臭吗?”
“我这是为了活下来,呼吸久一点。”
“快去洗澡吧,县衙的人都被控制住了,你去那个夫人那边的房子洗吧。”
等我洗完澡出来,看见大人也出来了,他还在不停的闻自己的身上和手上。
“大人,活下来真好啊,有没有味儿再说吧。”
“看你活蹦乱跳的,我就放心了,还好不是全折里面了。”
“就在这审清石县吗?”
“我已经给朝廷上书了,加急送上去了,等到朝廷给信吧,他难逃一死,每一桩罪行都足以斩首了,至于县衙涉及这件事的人,包括那几个死囚,都要审理,我已经调一个隔壁的县令来了。”
“大人,那我们多久可以离开这里啊?”
“等朝廷文书,应该很快的。”
于是我们一行人都开始在县衙住下了,县衙的很多衙役还是在正常做事,这一天我们去大牢里提审那几个死刑犯,结果看到了被关在里面好久的张二虎。
“张二虎,你为什么要认罪?”
“人是我烧死的,我自然要认啊。”
“可是你们县太爷说那五个人是他烧死的。”
张二虎整张脸都是惊讶和不可置信,然后他反应过来,可能是我在诱导他给新的供词。
“这位女大人,人就是我杀的,你们要杀要剐随你们。”
“张二虎,你是不是被县令威胁了?”
“没有,就是我干的。”
“我们已经抓了县令了,你可以问问其他衙役,而且就算你烧死了这五个,跑出去的霍云也死了,是被人杀死的,你们县令已经承认了,是他让人干的。”
张二虎越来越相信我说的了。
“你看,这是县令的供词,知府大人已经审完了。”
张二虎突然就跪下了,“女大人,人不是我烧死的,我就是因为之前老母亲看病,借了县令大人的银两,他一直让我帮他做事,只不过那一日让我运送五个喝醉的人去县城外后山,丢下之后就让我回来,我问他原因,他说是流民,不能在县城里,我送过去就走了。”
“后来你想起来,那五个人烧死了,你没有去指认知县,是吗?”
“女大人啊,我们是在衙门做事的,知县大人就是天,我哪里敢指认,而且他完全可以推给我啊,他又没动手,我把人送去郊外的。”
“所以啊,张二虎,你要说实话,我们才能帮你申冤啊。”
“女大人,我知道了,我以为这里永远都是县太爷说了算,你要是当了县太爷,会不会也跟我们县太爷一样啊?”
“首先,我不是女大人,我是女仵作,其次,我不会当县太爷,会来一个新的县太爷,不会有人一直只手遮天的。”
“多谢女大人了,还请女大人给我做主。”
“知府大人会给你做主的。”
就这样,等到朝廷的文书下来,斩首了好几个,知府大人监斩,全部处理结束之后,没等到新县令,我们就先撤了。
“终于可以回府衙了,这段时间过的,真是充实啊。”
“江逸,你可闭嘴吧,让我们安逸回到府衙再说吧,上次都没进去,就出门了,真是头疼。”
我斜了一眼宋大哥,然后转脸问大人,“那个猛火油,清石县打算怎么销出去啊,这玩意不给私人买卖的。”
“不知道,也许正在准备开采,那个大牢也没搬多久啊,只要他有货源,迟早有人凑上来,商贾的本质是逐利,只要有利可图,其实他们并不在意朝廷律法。”
“好吧,为了这玩意,害死了六个人,真的丧心病狂。”
“其实你想啊,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是这六个人不死的话,我们是不会来清石县的,他只会继续他的生意。”
“也是哦,可是霍云他们几个就那么冤死了,他们其实本来很快就可以出狱了。”
“江逸,你感叹挺多啊,不像从前的你。”
“因为我也想起张二虎了,我们如果不来,不仅仅是那六个枉死,张二虎也要枉死了,算是救了一个人了吧,不用太感叹了。”
“我说你俩,都办多少案子了,怎么这一个就觉得可怜了,死很多人的案子也不是没办过,你们是不是老了啊,一下子伤春悲秋的。”
“宋大哥,我们老没老不知道,你倒是变得有文化了,伤春悲秋哪里学来的?”
“我们家女儿开始念书了,我听她跟我说的这个词。”
“宋大哥,你给女儿念书了啊,不错哦。”
“跟你共事这么些年了,还能不给女儿读书啊,你也太小瞧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