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满是香水味，还混杂着一丝丝荒诞的异味。
对比外面的花花绿绿，包厢里显得安静多了，数十个人站着，全是帝都战区的兄弟，气氛极为压抑。
顾绍忠坐在沙发上，几男几女跪在他的面前瑟瑟发抖。
“什么情况？”苏渊随意问。
顾绍忠瞥一眼苏渊道：“任普有个情妇，是这里的花旦，三个小时前，那个花旦打车去观山澜，然后断了联系。”
“观山澜？”苏渊眯着眼。
“嗯，观山澜是一个小区，距离我们先前推断的其中一个地点，直线距离不足500米。”
“消息可靠吗？”
顾绍忠没有接话，而是看一眼跪在最前面的梳着大背头的经理：“说话。”
“是是……”
经理忙不迭点头，抬头对苏渊挤出笑容道：“先，先生，沈妙青是我们会所最漂亮的女人，跟杨青保持亲密关系，差不多有快一年了。”
根据先前掌握的资料，任普有个化名就叫杨青。
“以前每周五周六，总有一天晚上杨青会我们会所消费，必点沈妙青。可是从上周开始，杨青就一直没来。今天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沈妙青接个电话出去了，本来我是不乐意的，因为她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如果她翘班，会得罪一些客人，所以我问了一下，她说是去找杨青，我就放她出去了。”
苏渊皱眉问：“先前说断联系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平时她也会跟客人出去，但每一次我打电话，她都会接。可一个小时前，有个客人点她，我就联系她，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可是打电话一直没人接，还挂了。我还联系她的一些姐妹，也都联系不上她。”
说着，经理看一眼身后跪着的女人。
那个女人惊慌道：“我有她的微信，八点左右她拍小区的照片给我，说小区环境很差，没想到她抱上的杨青居然是个穷光蛋，我和她就吐槽了一下，她准备干完这一单，以后就跟杨青断联系的……”
经理似乎为了邀功，主动谄媚道：“先生，我敢料定沈妙青一定是被绑架了，因为我定了条规矩，不管去了哪里，接待什么客人，手机必须要保持通畅，否则罚款一万块钱。”
“你倒是挺黑的。”苏渊瞥一眼道。
经理干笑道：“我们是服务行业，要尽可能满足客人的需求，如果客人想要点她，我们给不出具体时间，得罪了客人，一传十十传百，生意会受影响。”
“那有没有种可能是沈妙青受不了你的压榨，而借着这次机会跟你断联系呢？”苏渊问。
经理一怔。
顾绍忠笑道：“嘿，老苏，你太单纯了，最少就夜总会这一行你是不如我了解，但凡干这行的女人会跳场子，但不会跟这些经理闹矛盾，毕竟长得都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要想卖个好价钱，少不了包装和客户介绍。同样一个女人，是个大v网红，或者被某个领域的大佬包养过，身价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别，所以你说的因素并不存在。”
“是是……”经理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干笑道：“而且沈妙青有50万压在我手上，她不可能一声不响玩消失。”
顾绍忠嘿嘿笑道：“你这么关心人家一个女人，咋了？有其他想法？”
苏渊瞥一眼顾绍忠道：“我要确定她有没有死，如果死了，代表任普已经转移地方，我们要是过去，不仅抓不到，还会打草惊蛇。”
听到‘死’字，经理几人吓得浑身打怵。
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字似乎极为遥远，但又切实将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
苏渊眼睛微闭。
原本昏暗的包厢陡然变暗。
不是光线昏暗，而是一种堕入深渊的无尽苍凉与死寂。
在场的所有人如同堕入冰川深渊，强烈窒息感笼罩心头，经理这几人意志不坚定，甚至几乎要发疯。
好在，这个过程持续时间并不长。
伴随着苏渊睁开眼睛，一切恢复正常。
他们也如同缺氧金鱼般，大口喘着气息，一个个惊恐的看着苏渊，全身被冷汗浸透。
“没她的名单，还没死。”苏渊道。
“我靠，你这牛逼啊！”顾绍忠咂舌。
掌握着全天下的生死名单，还有什么比这更霸气的吗？
“一般。”说着，苏渊瞥一眼顾绍忠：“屁股粘在上面了？走啊。”
顾绍忠咧咧嘴道：“我就说你能行，没白来一趟吧？”
“嗯，不过我还是想踹你。”苏渊头也不回离开。
顾绍忠打个冷颤。
他看得出苏渊是憋了一肚子火的。
“今天你们放松放松，消费一波，账算我头上，唯独有一条，天亮之前，别让他们离开。”
顾绍忠起身一句话，把这几人吓得不轻。
其中两个女人经历先前情形，一听这话，吓得当场昏死过去。
……
观山澜是上世纪建的小区。
虽然位置好，在南三环，但位置偏，加上是老房子，还没电梯，所以价格不高不下，普通人够不着，有钱人看不上，住在这个小区，基本都是本地人，又或者说是老人居多。
所以十点多一点，家家户户就灭了灯，整个小区静悄悄的。
除了偶尔能看见一些租房的年轻人刚加班回来外，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苏渊和顾绍忠在距离小区不到200米一处夜市摊吃着刚出锅的炒面。
“我感觉到小区里有几股强大的力量，具体不知道多少人，但有人实力达到极境八品，看来任普的确在这儿。”
顾绍忠吃完炒面，灌了一口冰镇哈皮，盯着小区，又看了看周围道：“不过，这个地方人员密集，方圆一公里住了差不多七万多人，如果发生冲突，恐怕事情会很麻烦，稍有不慎会酿成大祸。”
“简单，把他们一次性全解决，不给还手的机会。”苏渊的炒面上的较晚，刚吃完最后一口，放下一次性筷子，擦了擦嘴道。
“那我们商量一下战术……靠，你就直接进去？”
见苏渊点了个烟，晃晃悠悠进了小区，顾绍忠瞪大眼睛，一口把剩下哈皮灌完，捏扁随手丢到十多米外的垃圾桶，匆匆跟了上去。
……
观山澜小区最里层一栋，顶层两居室阁楼。
任普住在这里。
这是几十年来，他住过最憋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