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佟幽幽叹气：“我早就说过了，这次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你——”佟兴源慌张提议：“你可以的！如果你跟郑多多离婚，肯定能分好多钱！没有十几二十个亿，怎么也得有一两个亿！肯定有的！”
小佟摇头：“没有，不可能的。”
她对郑多多身边的资产还算颇了解，哪怕全部都给自己，顶多接近一个亿，绝不可能超过这个数。
但钱都是他一个人赚来的，她赚的从不曾花在这个小家庭上，所以不管怎么判，于情于理她都不可能平分一半。
佟兴源紧张兮兮问：“那……大概能分多少？能有几千万不？肯定有！他的房产也不少！帝都的房产都很值钱！你们不还有四合院吗？听说帝都的四合院都好几个亿！”
“胡说八道。”小佟皱眉训斥：“你可不可以有点基本理智？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教你的？这世上有多少人能随随便便就几个亿几个亿往外掏？一座四合院好几个亿——又有多少人买得起？普通人领一辈子的工资和社保，也就一两百万，你知道不？”
佟兴源转了转眼睛，问：“没几个亿？那座四合院那么豪华，地点也在市区，怎么可能不知情！你是不是又被郑多多给骗了？！”
“一亿多。”小佟沉声：“他当初买不起，是他弟弟帮忙买下的。他一开始不肯要，所以房产证上最终写的是我婆婆的名字。婆婆去世后，这四合院得归他们兄弟所有。据我所知，他们都还没去办理继承手续，所以那四合院现在仍跟郑多多没关系。他一直坚称是弟弟买的，不归他所有。所以，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咱们都别去肖想那座四合院。”
佟兴源焦急追问：“那——那究竟能分多少？至少得有六七千万，不然我哪里够还债！”
“别问我。”小佟甩开他的手，冷声：“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没有六七千万！肯定没有！”
佟兴源不饶不依，哀求：“不行！你得去争取啊！姐，要不你别离婚了。你跟姐夫先勉强凑合过下去，暂时别离了。你求姐夫借钱，求那个薛总借钱，先让我过了这个坎儿再说。现在爸妈生病要花钱，我也得要钱。姐，你得为我们着想一下啊！你不能太无情，不能抛弃我们啊！”
“我不会抛弃爸妈的。”小佟眸光冷淡，沉声：“我是爸妈的女儿，他们生我养我，我孝顺他们是应该的。但你不一样，我对你没有义务，更没有负责你所有账务的义务。”
佟兴源焦心不已，一个劲儿摇头。
“别离婚！暂时别离婚！我——我帮你去求姐夫！我去求他！还有那个薛总阿姨，我也可以帮你去求她！真的！”
小佟垂下眼眸，冷冷盯着他看。
“你真的是佟兴源吗？你还是佟兴源吗？你的傲气，你的自信，还有你的骨气自尊都丢哪儿去了？你让我觉得陌生，面目可憎。你以为你去求郑多多，他就会听你的？当初提离婚的人是我，他只是签字同意而已，又不是他闹的离婚。我让他对家庭失去信心，对我们的感情失去耐心，害他失去亲生儿子。你觉得我跟他还回得去吗？可能吗？”
佟兴源颓然极了，双手无力跌坐在地上。
“姐，我……我告诉你一句实话吧。如果后天再还不上，他们就要去我的单位闹，把小章抓走。我……我也不是一个人来帝都，坐在走廊长凳上的那三个家伙都是他们的人。是他们押着我来的帝都，而且只给我三天限期。”
小佟吓得脸色煞白，本能往窗外张望出去。
“你——你说什么？你竟还将人带到医院来？你——你为什么不报警？麻利报警啊！”
“不不不。”佟兴源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哽咽：“没用的……借条都是我亲自签的字。如果报警了，他们会杀了我的……小章可能也会被扔下河。”
小佟惊恐瞪眼，颤声：“你——你究竟招惹了什么妖怪邪神？啊？你报警了没？还是报警吧。你不报，那我去报。”
“不不不。”佟兴源摇头，拼命摇头：“只要钱，他们只要钱。他们背后的势力很庞大，不是咱们能得罪得起的。得罪他们，老家那边咱们以后就再也回不去了。而且，咱们也不能不管小章啊！”
小佟心烦意燥，怒声：“你马上去报警！马上就去！”
“嘘嘘！”佟兴源吓得脸色煞白，低声：“姐，别别别。千万别说报警的话。如果被他们知道了，他们非打死我不可。”
“死就死吧！”小佟对他早就彻底失望了，“死了一了百了！省得你再害人，拖累人！”
佟兴源见她如此绝情，抱住她的胳膊不松手。
“姐，我——我真的是怕了。他们都是魔鬼啊，打人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手软。我亲眼看到有人要逃走，被他们活生生打断了腿……叫得那个惨！”
小佟气急了，“啪！”甩了他一巴掌。
“你还知道怕？你早干嘛去了？啊？当初你在豪赌，一次几十万几十万跟人家赌的时候，你想过今天没有？你活该！”
佟兴源被甩得倒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后悔了，抱着脑袋低低呜呜哭起来。
这时，病床上的陈兰突然开口：“闺女……我渴了。”
小佟慌忙转身，惊讶问：“妈，您醒了？哦哦！好，您等着，我马上给你倒。”
很快地，小佟喂陈兰喝了水。
陈兰艰难要爬起来，却被小佟按了回去。
“妈，医生说你的颈椎问题很大，下午得继续理疗，不然以后可能会抬不起头。”
陈兰微愣，指着角落抱着脑袋的儿子。
“养出这样的儿子……不用啥理疗化疗，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小佟眼睛微红，抱扶她躺好。
“妈，您别担心。”
陈兰虚弱喘气张望隔壁病床，见老伴一动不动躺着，鼻孔带着氧气罩，眼睛仍闭得紧紧的。
“你爸还没醒吗？”
小佟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