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各位，感谢京城的专家们在我们镇博物馆项目启动之际伸出援手，让我们共同举杯，向各位致敬。”话音刚落，众人纷纷举起酒杯，向专家们表达着赞美之词，碰杯声此起彼伏。此时，钟书记悄然走到我身旁，低声问道：“谈妥了吗？”我点了点头，心中明白要求有些高。经过与谢书记的请示，我最终还是同意了他们的条件。钟书记听后，满意地点头：“小莫办得不错，这样一来，我也能大显身手了。”我们又分别朝几位专家碰了两杯酒，酒意渐浓，几位专家中竟有一两人喝得酩酊大醉。酒席结束时，我的身上也弥漫着浓烈的酒气。阿怡走近我，关切地问：“你还好吧？”我憋着一口气，调侃道：“你觉得我不行吗？想试试？”我们低声交谈，只有彼此能听见。阿怡的脸颊瞬间绯红，娇羞地回应：“好心当作驴肝肺，随你去吧。”
这时，办公室的兰香主动走过来，笑着说：“莫哥，我送你回招待所吧，我今天没喝酒。陈镇长也一起回去吗？”阿怡点头附和：“莫大秘，你开车过来的吗？我今天没开车。”我立刻掏出车钥匙，兰香接过后，径直朝停车场走去。我和阿怡慢慢走着，等她开车过来。阿怡忽然问：“那个兰香是你们办公室的科员吗？”我回答：“算是吧。你知道我只是借调过来的，办公室也临时搭建的，所以邓小梅和兰香都是借来用的。怎么，你喜欢那个小姑娘？要不，我们工作结束后，把她调到你身边？”她笑着反问：“你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特殊关系吧？这么关照她？”我连忙解释：“说什么呢，我和她清清白白，不熟悉。昨天和胡总喝了很多酒，晚上又要赶回市区，所以才让她帮我开车，没想到她家也住在市区，刚好顺路。”阿怡笑道：“你们之间还有这一段啊？哈哈。”
就在这时，兰香把我的车开了过来。我和阿怡坐上后排，阿怡故意说：“前面不是有副驾驶位吗？还要挤到后面来，满身酒气。”我小声嘟囔：“你又不是没闻过。”没想到，车子的密封性极好，这句话竟被前面的兰香听到了。她的表情微微一变，随即恢复正常。阿怡和我聊得正欢，没注意到兰香的变化，继续说道：“下次再喝这么多酒就别叫我坐你的车了，让人受罪。”说完，她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随便，便转了话题：“莫大秘，这次京城的专家不是来找茬的吗？怎么现在峰回路转，竟然帮我们申请了三千万的文物保护资金？真让人费解。”我微微一笑：“陈镇长，这种事不好多说。有句话叫‘事在人为’，我们也是希望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所以一开始就想着双赢。”
车子很快把我送回了招待所。我下车时，兰香故作轻松地说：“莫哥，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我回应道：“好的，下午我可能晚一点回来，你跟邓小梅说一下。”车后座的阿怡听了，疑惑地问兰香：“看他也没醉啊，怎么还要晚点回来上班？”兰香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将车开回镇府大院的停车场，随后一起回了办公室。
当我敲响宿舍的门时，心中不禁想起砾砾，今天她也陪我来上班，把她一个人留在宿舍，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我敲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砾砾打开了门。她皱起眉头，问：“中午也喝酒了？”我无奈地解释：“没办法啊，跟你说过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处理。中午和几位国家文物局的领导一起吃饭，他们是来考察龙门清代炮台的，原本以为他们是来要钱的，没想到他们是来赚钱的，哈哈。不过，砾砾，今天我跟你说的事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要不然我会有大麻烦。”砾砾却对我的工作毫不在意，轻声说道：“我在这里等你等了一个上午，本想中午一起吃饭，没想到还没到中午，就接到你同事兰香的电话，说你要和镇领导一起去五星级酒店招待京城的客人。我只好作罢，幸好兰香还算细心，给我打了一份饭过来，要不然我就饿着了。”我歉意地说：“砾砾，对不起，工作一忙起来，什么都忘了。我真是习惯了单身的生活，刚刚回到门口时才想起你在里面。”
聊了几句后，我感到困意袭来，便说：“砾砾，要不我休息一下吧，确实有点累。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到外面的街上转转，那边有很多卖衣服的。”她摇摇头：“我一个人不想去，但又有点闷。”我思索片刻，提议：“要不我叫兰香过来陪你转转？”她眼睛一亮：“好啊，她不用休息吗？”我想了想，拿起房间的电话拨打办公室的号码。此时还没有到上班时间，不知道有没有人接。电话响了两声后，有人接起，问我是谁。我听出是兰香的声音，便说：“兰香，我的女友砾砾早上在招待所闷了半天，你要不陪她到附近的服装市场转转？下午你可以晚一点回来上班吗？哦，邓小梅还没回办公室吧？”兰香回答：“邓姐还没回来，我五分钟后到你门口，可以吗？”挂了电话后，我对砾砾说：“兰香马上就过来。”
砾砾听完后，便匆匆跑到洗手间，稍微整理了一下妆容。不久，兰香就在外面敲门。我们打开门，她一进来，看到我依然是原来的模样，便知道我们并没有做那件事，而是临时想起让她来陪这个北方女孩逛街。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愉悦，但我却没有察觉到。我对兰香说：“你们出去转转吧，我下午想休息一下，可能晚上要约胡总，提我们的要求，还得喝酒。你们玩得开心后，就直接回市区的房间吧，晚上再来接我。”砾砾有些不舍，但听到我忙于工作，也没再反对，只是叮嘱我少喝点酒。兰香则一脸认真，向我保证会完成任务。两个女孩离开后，我躺在床上，细细思索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思绪渐渐沉淀，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直到三点钟，电话响起，我才被惊醒。电话是邓小梅打来的，告诉我龙门大桥的投资方胡总、财务总监和总工程师已经到镇府办，镇长让我立刻过去接待他们。
我心里刚想着如何展开接下来的工作，他们就来了，正好可以讨论如何增加投资，并且以另一种方式来实现。我对邓小梅说：“让陈副镇长带他们先到我们的小会议室等我吧，我马上过去。”
当我到达会议室时，陈怡静已经和他们在喝茶，罗镇长也在场。我心中疑惑，想起中午罗镇长不是喝醉了吗？那个曾副局难道没有留下他醒酒？心里虽有疑问，却没有说出口，只是一一打招呼后坐下。我开口说道：“胡总，您们好。我们上午接待了来自京城的国家文物局的专家，他们是由我们广北省文物领导带来的。他们注意到龙门大桥的修建可能会破坏部分清代炮台，因此省文物局和国家文物局对此事非常重视，特意派专家来考察。”
胡广华听后，心中一紧，急问：“他们来是要阻挠龙门大桥的修建，还是要求我们改址？”他显得十分担忧。我环顾在座的各位，缓缓说道：“他们提出了两个方案。第一个是改址，把龙门这一侧经过炮台和清兵营的地方向北移动三千米，这样就能避免破坏文物，但这意味着你们的投资会增加不少。”
我说完，瞥了一眼总工程师，他也看向胡总，得到允许后说：“是的，如果向北移动三千米，我们的投资会增加三到五个亿，主要是因为那边都是农田和鱼塘，没有山丘，建设成本会大幅上升。估计五个亿是跑不掉的。”胡总听后，脸色一变，他们的可行报告预算在二十五到三十亿之间，现在看来，三十亿都不够。
胡总又问：“那他们提出的第二个方案是什么？”我回答：“第二个方案是整体迁移清代炮台和清兵营，并修建一个类似博物馆的地方来加以保护。只是这些迁移和修建博物馆的费用大约也需要两个亿左右。胡总，我和谢书记商量过，谢书记认为用第二种方案更为合理，一是大桥的直线度和原设计不变，二是工程进度可以得到保障，直接按照原设计图施工，无需重新设计。”
胡总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思考，望向财务总监。我们与他相识已久，他也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财务总监接着说：“胡总，如果增加两个亿的投资额，仍在可控范围内。我们可以在董事局提交一份决议，通过后就行。毕竟我们为这个工程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投入了好几个亿，绝不能让工程烂尾。”
胡总试探性地问我：“莫大秘，这件事能否再松动一下？”我思索片刻说：“胡总，这笔钱对你们来说是可行的。我们可以帮你们在博物馆立一块感谢牌坊，其他的我就无能为力了。”胡总叹了口气：“好吧，这件事我们回去后立刻处理，细节上你和我们的财务总监再详细沟通。”
我们一直谈到快五点才结束，随后一起去吃饭。我看着他们三个香港人，个个都是老手，于是对罗镇长说：“罗镇长，我们的事商量妥了，咱们一起请这几位香港客人吃个饭吧？”罗家强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我给了他一个眼色，他立刻明白了。于是他说：“胡总，晚餐由我们来请，千万别客气！”陈怡静也向我投来一瞥，我走过去小声说：“这几位香港客人你也见过，他们有点好色，所以晚上你们女干部就别参与了，免得尴尬。”阿怡理解地点了点头：“好的，我明白。不过你不会叫那些小姐姐陪酒吧？”我笑着说：“不会的，我不是那种人。”阿怡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