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知想要离开的脚步骤然顿住，拧着秀眉回头，眸光掖着点讶异。
把这句话脱出口，何梨本人都不禁怔仲了一秒。
刚才她完全是见唐知知要走，一时着急说出来的。
唐知知缓缓把身子转过来，与女生面对面，白皙的面庞依然挂着寒气，澄澈的杏眼带着几率不耐，出口：“你这话什么意思？”
何梨幽幽缓过神来，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动声色的蜷成了石头，屏了屏呼吸，道：“字面意思。不是谁告诉我的，是我自己发现的。”
唐知知微微眯了眯杏色瞳仁，眸子泛起细碎的光亮。
照她这么一说，之前在选布偶娃娃是有人传了一张纸条给她，告诉她蒋执就是男生那边的代表，那么这件事就说的通了。
她并不知道给她传递这个信息的人到底是谁，但那人知晓她对蒋执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
思量到这，唐知知却还是想要在何梨口中得到准确的答案：“所以，之前校运会布偶娃娃那件事，是你给我递的纸条，对么？”
这并不是一件需要特别隐瞒的事，何梨大方承认了：“是。”
唐知知闻言，秀眉轻挑一下，“为什么？难道就只是因为心里面那点对我的愧疚？”
何梨扇了扇纤长的睫毛，没有立刻作答，沉默了几秒才道：“是。”
唐知知眼眸半瞌，纤细卷翘的睫羽盖住眼底的情绪，沉吟了片刻，细眉微微拧着，沉声问：“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何梨说，“我从没想过因为知道你的秘密而对你做什么，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刚才的道歉真的是出于真心。”
“说完了吗？”
话音落下不到两秒，唐知知便紧接着开嗓。
“我还没吃饭，先走了。”
语罢，她再一次转过身子，朝门外走去。
何梨看着女孩儿愈发远去的背影，倏然想到什么，张口便道：“唐知知，你有没有想过你并不是单恋？”
唐知知往前的脚步滞了一下，这次并未回头，只停留了一秒钟便重新提起步子走出洗手间，削瘦的背影看起来有一丝丝无情。
不是单恋？
她完全没有想过蒋执对她也是喜欢的。
她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因为她怕到最后是空欢喜一场。
何梨怔怔的望着女孩儿离开的方向，尽管那里空无一人。
脑海里浮现着的，是几周前在楼梯间听见蒋执与项川的对话。
项川问他是不是喜欢唐知知。
蒋执大方承认。
唐知知你知道吗？
这并不是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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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知知走出洗手间后，孟珺南便上前挽住她的胳膊，从不打算问什么，笑着跟她说：“走吧。”
对此，唐知知有一些惊讶，但没一会儿便被女生温和的笑容给感染了，同样扬起一抹笑，转过眸子放到前方，正要提起双腿时，突然从不远处看见了一道十分眼熟的身影。
孟珺南察觉到她的不对，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眸骤然一凝，视线在那里顿住，久久都不得拉回。
是蒋执和项川。
除此之外，两人对面还站着一个男生。
孟珺南眯了眯眼，她没见过。
可唐知知见过。
唐知知的眼眸始终如一的落在三人身上，目光晦涩不明。
看出她的不对劲，孟珺南眸子闪烁了一下，对女孩儿道：“知知，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唐知知慢悠悠的把脑袋转过来，默声盯了她几秒，最终点头。
孟珺南挽着唐知知的手走过去。
与此同时，操场中央，三个男生之间的氛围有明显的僵硬。
项川英隽的面容里往日的吊儿郎当褪去的干净，换成少有的不虞与愠色。
“周长圣，有什么话你说清楚，支支吾吾的像什么男人！”
“我也想一次性说清楚啊。”周长圣嘴角扯开一抹自嘲的弧度，眼睛看着立在对面的蒋执，眼神明暗不一。
蒋执双手抄在裤兜里，清隽精致的五官没有什么神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不波不澜，对于这些话没有半点反应。
周长圣见状，眸光微澜。
他又是这样。
永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想到这，他低了低眸，一秒后重新把头抬起，目光落在蒋执身上，出口：“两周以前，你是不是救了个横跨马路的小女孩？”
闻见这话，蒋执冷白的面容上总算出现了些微变化。
他定定的看着周长圣，声线沉磁的开嗓：“你怎么知道？”
周长圣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将那句沉寂在心里很久的话道出来：“那个小女孩是我妹妹。”
蒋执一怔，黢黑的眸子中浮现起一抹诧异。
项川对于他们的对话有点懵逼，纳闷的挠了挠后脑勺，语气颇有不解的说：“周长圣这就是你磨磨唧唧要说的？”
后者一瞬不瞬的看着蒋执，未接话。
项川继续道：“诶我就不明白了，就这么点事有什么好值得你忧心的？”
“不止是这件事。”周长圣说，面庞带着股少见的认真和严肃。
项川不假思索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时蒋执的声音传来：“你想说什么？”
周长圣沉默了片刻，欣长的脖颈上喉结上下滚了滚，湛酌了一下话语，终于道出了重点：“关于半年前的那段视频，蒋执，你恐怕一直都疑惑那段视频从何而来，又是怎么流传出去的？”
许是话题转移的有些快，或者是两者之间并未存在任何关系，在场的蒋执与项川都不约而同的怔了怔，都是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恰巧在这时，刚凑近到几人两米远的唐知知二人清楚的听见这句话以后，脚步齐齐顿住，震惊的望向他们。
因为两个女孩的步子比较轻，再加上几个男生的注意力都放在各自身上，并未察觉到她们的出现。
周长圣的话引起项川的极度不满，隐约觉得这事与他有干系。
“周长圣，别告诉我这事和你有关！”
蒋执目不眨眼的看着面前的少年，黑白分明的眼里正压抑着情绪，抄在裤兜里的两只手悄无声息的加大了点力度。
对于项川的话，周长圣扫了他一眼，重新发声，这回口吻裹着浓浓的歉意：“蒋执，我很抱歉。”
“……”
“当时是我碰巧路过，将这一切用手机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