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问？”
陆匪声音放低了些：“我想听你亲口说不会要回去。”
像执拗的想要一个答案。
可惜叶昭昭并不打算给他。
管家走进来，看了看叶昭昭，又走向陆匪，声音放低：“少爷，白小姐来了。”
陆匪皱了皱眉：“知道了。”
她和陆匪离得近，即使管家放低了声音，叶昭昭也还是听到了。
此时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不算早的时间。
会是什么关系，才会选择这个时间段来异性的家中？
管家有点为难：“那……要不要请白小姐进来？”
陆匪还没有开口，
叶昭昭道：“我先去睡觉了。”
她起身就要走，不愿意打扰接下来两人相会的时间。
陆匪立马拉住她的手腕，偏头对管家道：“让她回去吧。”
“是。”，管家对这答案并不意外，刚要走，还没到门口，
叶昭昭开口，声音淡淡在客厅响起：“白小姐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过来了，就这么让人家回去？”
“陆匪，你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叶昭昭不赞同的说道。
“昭昭……”，陆匪皱眉：“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找我。”
“你不知道？”，，叶昭昭笑了起来。
“我不想知道。”，陆匪抿唇，握着她手腕的力道紧了紧。
管家还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叶昭昭也不知听没听到陆匪说话，对管家礼貌笑笑：“让白小姐进来吧，这大晚上还是挺冷的，冻坏了就不好了。”
“这………”，管家为难的看向陆匪。
陆匪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怔了一下，垂眸，听不出什么情绪：“听昭昭的。”
管家出去开门了。
叶昭昭坐在沙发上，托腮看真人秀，津津有味的样子。
陆匪沉默的看着她，眼底明明灭灭。
不一会儿，白薇便进来了，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又有点委屈：“阿匪，我就知道你不会——”
话说到一半，看到沙发上女孩时，白薇表情立刻僵住。
叶昭昭笑意盈盈：“白小姐好啊。”
“………你好。”，
白薇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叶昭昭穿着白色的休闲家居服，和陆匪身上灰色棉质休闲服是同款。
两人的状态不像热恋期情侣，更像是一起生活了许久的夫妻。
白薇控制住自己疯长的嫉妒，脸上维持着笑容：“我想和阿匪说些事情，不知道叶小姐方不方便………”
“我方便。”，叶昭昭懒洋洋往后，靠在了沙发上：“陆匪，白小姐要和你谈事情呢。”
陆匪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笑脸盈盈的叶昭昭，半晌开口，声音很淡：“去外面说吧。”
白薇眼睛亮了亮，脸上显然易见的高兴：“好，那我们去外面。”
陆匪没有说话，径直向门外走去。
白薇挑衅得看了一眼叶昭昭，确定陆匪已经出去了，才低声嘲笑道：“叶昭昭，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叶昭昭回以一笑。
白薇眼底闪过不屑，向陆匪的方向走去，连背影都透露着开心。
叶昭昭脸上的笑终于一寸寸冷下去，直到门关上，她手指已经不知不觉攥紧。
真人秀音效响起，是感染人心的“大笑”音效，她视线落在色彩纷呈的屏幕上，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看了什么。
“没意思。”，叶昭昭垂眸轻声说了一句。
客厅内的电视被关上，整个客厅陡然变得安静，叶昭昭缓慢看向门外，门关的不紧，隐隐约约露出一条缝，
可以看到陆匪白色衣角和粉色裙子贴在一起。
叶昭昭看了一会，半晌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落下半圈阴影，
没意思。
她转身向二楼走去，心里想：真的很没有意思。
……………
叶昭昭躺在床上，窗帘没有拉，可以看到院子内昏黄的灯光，手机亮了一下，
她打开，是季医生的信息。
“睡了吗？”
叶昭昭不由得恍惚了一下，季医生这几天好像很忙很忙，忙到叶昭昭感觉好久没看到他的信息了。
“还没。”，叶昭昭打了几个字发过去：“季医生也没有睡吗？”
海城私人疗养院。
一身医用白大褂的男人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可以看到病房里面———
冰冷昂贵的仪器摆放在病床周围，病床上老人闭着眼，浑身插满管子，只有旁边不断变化的心电图证明老人还保留有生命体征。
季程面色疲惫，眼底已经隐约可见青色。
看到手机上女孩的回复，男人疲倦的面容上露出一个不甚明显的笑。
“要睡了。”
发完这条信息，季程目光落在女孩的头像上，久久没有离开，
果然，没过一会儿，对话框又蹦出来一条信息。
【moon】：那就不打扰季医生了，好梦。
“………好梦。”，季程喃喃道。
病房仪器突然“滴滴滴”响起，有医生快步走进病房，季程快速将手机放进口袋，快步走进去。
病房内再次陷入紧张的抢救中，
大约两个小时后，仪器声音才慢慢降了下来，几个专家松了一口气，走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看。
“老先生的情况比我们想的还要糟糕，必须赶快手术，拖不得了。”，一个医生面色凝重：“季医生，您是最清楚的。”
季程闭了闭眼，声音微涩：“有几层把握？”
不等医生回答，季程给了自己答案：“两层。”
肿瘤长在脑干的位置，风险极大，随时可能面临死亡。
季老爷子这个年纪，更是有很大几率会死在手术台上。
先不说这些，最主要的是站在想做手术，也没有人敢接。
谁也不敢拿出自己的前途做赌注。
医生心里也不好受：“如果不做手术，像今晚这样的情况只会越来越频繁。”
每一次，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
这次侥幸抢救回来，下次就不能保证也会这么好运。
季程当然知道，可是………
他问：“还是没有合适的主刀医生？”
“没有。”，医生叹了一口气：“能做这个手术的本就找不出几个，谁也不敢接。”
“………………”
久久的沉默后，季程开口，声音很静：“我来。”
“您……季医生……”，医生眼都瞪大了，结结巴巴：“您确定？”
“微微在我这里，季医生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