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你可是为师为什么将你带到这里？”
走到心灵洪流的尽头，望着触手可及的天地祖根，红云悠悠地问道。
这一问，孙悟空便陷入了沉默。
若说是让他见识心灵洪流的玄妙，不过多此一举，只需要知会自己，自己便能够自行步入心灵洪流。
若说是彰显师尊，他老人家的非凡，那更是脱裤子放屁；师尊他老人家，又何曾在意这种虚晃的事物？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孙悟空摇了摇头，望向了身前的红云。
“师尊，弟子愚钝，不知！”
“呵呵，无妨！”
红云闻言，淡淡一笑，而后问道：
“悟空，若是让你掌管这洪荒，不知你是否有信心做到？”
说话间，红云转过了身，目光凝视着孙悟空。
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冀。
“啊，师尊！”
孙悟空被红云这一问吓到了，表情中带着些许骇然，而后慌忙地说道：
“师尊，弟子不敢逾矩，这洪荒是在师尊的手中繁荣起来，弟子如何敢去染指？”
“况且，若是师尊当真想要传位，在小徒之前还有诸位师叔、诸位师兄，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弟子。”
“师尊，还是莫要戏弄弟子了！”
孙悟空从不敢想，自己有一日会有取代师尊，掌管洪荒的机会，也没有想过！
在他的眼中，洪荒只有在师尊的手中，才能够蓬勃地发展下去；而他，愿意做师尊手中的尖刀，争战混沌，将洪荒推上极巅。
可是，今日师尊却与自己言说于此。
当真是让他，受宠若惊。
“别慌，为师只是说说，为师只是想出去走走而已。”
见到悟空这十分成熟的反应，红云觉得有些无趣。
他还是喜欢以前那个敢闯敢打，一往无前的悟空，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斗战天尊。
“为师和你说个故事吧！”
“很久很久之前，在一个遥远的世界中，有这一条奔腾不息的长河，名为洪流。在洪流之中，生活着无数的水中生灵，小到虾米、大到巨龟、乃至庞然大物般的鲸鱼。”
边说着，红云在身前幻化出那条传说中的洪流，其中生灵游弋，天生自由；只不过比之洪流，这些生灵显得十分渺小。
即使是鲸鱼，也犹若沙砾比之瀚海！
“在那里，所有的水中生灵，都是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他们眼中，这浩瀚的洪流便是整个世界。”
“于是，他们随波逐流！”
“直到有一日，有一只游鱼发生了异变，他的鱼鳍变得非常大，大到在他跃出水面的时候，可以长时间的滞空。”
“所以，他看到了另外的风景；彼苍穹，缀蓝天白云；极目处，青山绿水相依……”
“他看到了在洪流外，还有更加壮阔的天地，自此，他对更加浩瀚的天地，充满了向往。”
“自此，他不愿再做一条随波逐流的游鱼。”
说到这，红云一脸唏嘘地望向了孙悟空，而后问道：
“你说，这条游鱼，有问题吗？”
“没！”
“那你说，为师，有问题吗？”
“没……”
孙悟空第二次的回答，显得底气不足。
他已经听出来了，师尊便是那条游鱼，所谓的洪流，不过是当今的混沌；他更是听出来，师尊去意已决。
站在混沌之巅，或许只有更高、更广阔的天地，值得师尊追逐。
“坐！”
便在这时，红云变化出桌椅，示意孙悟空坐下。
“我这一生见过盘古大尊三次。”
“第一次是在鸿钧身死之后，我在天道之中见到了盘古大尊的虚影，从那里我第一次知道，盘古大尊没有身死，知道这个世界很大、很危险，知道盘古大尊在前路等我！”
“第二次是在我聚齐十大先天灵根，重组天地祖根的时候，我见到了盘古大尊，知道了天地祖根的妙用，知道了当初盘古大尊降临洪荒这片混沌的时候，带着数件至宝。”
“第三次，是我尝试走通一条离开洪荒道路的时候，当我向着一个方向而去的时候，我见到了世界长城，在那里见到盘古大神又一道虚影。”
“这一次，我知道那世界长城是盘古大神铸就的，是用来保护洪荒的，除了死物，没有任何的生灵、道则能够抵御恐怖的世界之力，而穿越世界长城。”
“这一次，我知道盘古大尊来自一个更加浩瀚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应该是在混沌之外的！”
“我是幸运的，因为我在盘古大尊消失的时候，多次见到了他老人家；我也不是不幸的，因为我从盘古大尊那里知道，这混沌之外还有更加广阔的天地，而这，却让我焦虑。”
“我就如同看到了岸边风景的游鱼，已经不满足于狭小、逼仄的洪流。”
“所以，悟空你懂为师吗？”
到了最后，红云对悟空发出了灵魂拷问。
一时间，现场陷入了死寂。
良久，孙悟空试探地问道：
“所以，师尊你是想要去追准盘古大尊的脚步，想要前往盘古大尊诞生的世界，对吗？”
红云点了点头。
“那这混沌呢？当真没有让师尊留恋的？”
被孙悟空问及，红云微微一怔，稍许，道：
“自然是有的，这洪荒的一草一木、你们每一位师兄弟，还有镇元子、文华、三清，女娲、后土……所以，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守护这里，待到来日倦怠了，也有一个栖身的地方。”
红云的话，很平和，可落在孙悟空的耳中，却是刺耳无比。
他知道，无论师尊对洪荒如何眷恋，可终究去意已决。
他也明白，师尊并没有错，追寻自己的意志所在，是每个生灵本能的驱使，师尊当然无法例外。
就好像他一样，不也是喜欢到处征战、闯荡吗？
可是，他真得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挑起大梁，如何代替师尊守护这洪荒！
虽说他到带了天极四境，可他终究也只是四境，面对更上一层的，他将会显得极其弱小。
一碰即碎的那种！
见孙悟空一直不曾言语，红云开口说道：
“其实，原本在师尊的眼里，你并不是第一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