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个静谧而古雅的地方,阳光透过薄雾,洒在碧波的湖水上,熠熠生辉。微风拂过,带起涟漪阵阵,也轻拂着窗前的风竹,发出沙沙的声响,好似自然和鸣。
当幽若醒来时,就只觉天都亮了!
她连夜赶路,中间又换了马车又乘船而上,终于在大会前一天赶回了天下会,昨夜她开口质问亲父,已确认自己爹爹所说的一切都在欺骗自己。
什么为了江湖武林,什么为了铲除魔头,其实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人自己。一切都只是为了他自己一统武林的野心,他要除去魔尊也不过是为了世间再没人可以威胁住他。
一番争执变成争吵,最后以她被雄霸点住昏睡穴收场。
醒来后,幽若甚至都来不及察觉自己一身内力皆被封住,只连忙起来,从房内跑出,寻找那个美丽的身影。
水清澈异常,阳光斜照在水面上,映出她的样子……
纵然已不是初见了,可当幽若再看着她的容貌时,也不由得有些羡慕,有些目眩神迷,甚至有种呼吸停顿的窒息之感。
湖心小筑外,她就那么随地而坐,一双绣花鞋就摆在身边,此时一双晶莹如玉的纤足,自由写意地浸到冰凉的湖水中。
幽若来到她身旁,也学她的样子踢掉鞋子,双足浸于湖水中。
“不多睡会么,你累坏了。”
悦耳的柔声有着无限温柔……
幽若有些关心的问道:“我爹他……他没为难你吧!”
沈璧君微微摇头道:“你爹他既然要以我来要挟任郎,自然不会为难我。”
幽若无奈道:“你还在这里,说明我只昏睡了一晚,而今日正是天下会邀约魔尊之日。”
沈璧君微笑道:“对啊,今日他一定会来,他从不会爽约,但也绝不会早到,只待时间恰好的时候,他就一定会出现。”
幽若看着她娇憨动人,轻盈写意的样子,又忍不住的问道:“你还未回答过我,你真的一点不为他担心么?如今我二人都被软禁在这湖心小筑,你不为他担心也不为自己担心么?”
沈璧君转头看向少女,美目一眨道:“你定是奇怪我为什么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你甚至还会觉得任郎他根本就不在乎我,又或者他根本不会赴约?!”
幽若哑然,点了点头。
沈璧君嫣然一笑,道:“这么想就对了,你这么想只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他’是个怎样的人。”
幽若好奇道:“那他是个怎样的人?”
沈璧君缓缓道:“我已说过,他是个很骄傲很自负的人!以前,我家中的一位长辈被人掳走,也是以此要挟任郎去救人……”
听到这话,幽若脸色微红。
“记得那时他那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我也差点以为任郎他根本不想去救奶奶。可最后他真带我前去救人……记得来到了救人之地,那里是一处废弃的山庙,任谁都清楚这山庙是个陷阱,那时我还想我们二人先偷偷潜入,探查一番,我也是与他这么说的,你知他怎么回答我的么?”
幽若摇了摇头。
沈璧君忽然“噗嗤”一笑,道:“他说:我只走正门,翻墙而入只会显得我信心不足,这会伤了我的骄傲。”
幽若呆了呆。
沈璧君笑着又道:“起初我还有些生他的气,觉得他简直在胡闹,谁想他淡淡的又对我说道:骄傲的人就一定靠得住,因为骄傲的人就绝不会做出令他丢人的事,特别还是在一个女人的面前。”
忆起往昔,璧君的脸上已是满满的情意。
是这样么?好像,似乎,有一些道理,幽若如此想着。
一双玉足,踢了踢湖水,沈璧君漫不经心地道:“我早说过,他是个很骄傲很自负的人,但他的骄傲和自负可不是凭空而来的。魔尊、魔尊,天下人都知道魔尊的武功当世无敌,可天下人又有谁知道魔尊的武功究竟已到了何等境界呢?!莫说旁人,就连我还有家中几位姐妹都不知道任郎的武功已高到何等地步了!而且他不仅武功厉害,医卜星相、琴棋书画、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农制水利、兵法武略,亦是无所不精。”
幽若动容道:“这绝不可能!”
沈璧君不置可否般,言道:“无论你信不信,他都是一个这样的人……他啊,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怎样的对手,又或者将自己置于怎样的险地,他都能轻松应对,就好似世事都不能脱离他的掌控。”
幽若沉默了,她此刻已经明白了。
那种不担心,不以为意,其实都是对‘魔尊’的信心与自信,是一种绝对的信心,绝对的自信。
沈璧君盯着她,又道:“你可知他为何将天下练武之人,都视为蠢材么?”
那日在马车内,幽若已听过这番话了,当初她只当魔尊狂妄,纵然是十五年前杀的武林胆寒的魔尊,她也觉得如此自视甚高,如此小觑天下的人都太过狂妄了一些!
听着这问话,幽若摇了摇头。
沈璧君像是唏嘘,又像是感叹般道:“一个人若想将一种武学融会贯通,少说也得三五七年,若要炼至出神入化,甚至需要花费十余载、数十载时间,而天赋不佳者,可能穷极一生都难以修炼至登峰造极!”
幽若颔首道:“你说的对,习武练功不可能一蹴而就,任谁都是循序渐进。”
沈璧君问道:“要是天资卓越者呢?”
幽若凝眉,沉吟片刻后,回道:“即使那人乃是练武奇才,可若想将一种武功练到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也需数年时间。”
沈璧君淡淡的,问道:“你知道他需要多久么?”
能这么说,‘他’肯定能更快,‘他’的练武之资肯定更绝,但如何更快?如何更绝?
幽若不禁心跳加剧,有些迟疑,又有些急促,问道:“有……有多块?”
沈璧君笑了笑,道:“他只要细细琢磨几日……”
话还未说完,幽若已失声,惊呼:“你说什么?”
沈璧君摇头,无奈笑道:“任何一种武功,他只瞧上一遍就能使的出来,给他细研几日,他不仅使的出还会使的比任何人都好。若再花点时间,他不但能将这门武功的缺陷敛化,汲取精粹,致其更上一楼。”
幽若已经呆滞住了,她也不知自己该不该信这样的事。
这样的事比不可思议,还不可思议……
远处,一条小舟正慢慢驶来。
舟上有六七八人。
一双玉足,晃着水渍,等小舟靠停时,沈璧君已起身,同幽若迎了上去。
文丑丑领着六名天下会弟子,上前道:“夫人,雄帮主有请!”
沈璧君摇头道:“我可不想被你们胁迫。”
文丑丑怔住了,幽若也怔住了,不过两人还未说话,那六名天下会弟子已经开始动手。他们出手并不怎么快,也不凶狠,世间男子无论是谁都无法对这位美的令人窒息的夫人,下狠手。
六人前后到了沈璧君四周,六人本想一把制住她,可只见她脚步微错,脚下踩的步法灵动而优美,飘逸而似仙。
一闪一退,倏忽不见,接着人就定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闪的很美,定得很灵,轻风动裾,飘飘若仙。
天下会弟子措愣,幽若更是愣住!
她早就探查过沈璧君是否会武功,她也探查知晓这位夫人根本不会武功,可是现在并非如此……
文丑丑吃惊道:“快,快,快拿下她!”
六人纷纷拔刀,各自施展刀法。
文丑丑惊呼道:“不能伤她!”
他话刚落下,就见长袖已流云般卷出,从云袖之中飞出几枚银针,几线银芒一闪既逝。
刹那间,六名天下会的弟子就真气散尽,无力的直直倒下。
人还活着,只是被银针打中要穴,封住了他们的内力,点住了他们的穴道,沈璧君使的正是“定魂指”!
幽若见着眼前一幕,惊讶道:“你……你会武功,可我明明……”
沈璧君微微一笑,道:“我修炼的武功比较特别,是他自创的‘浑天诀’,而‘浑天诀’只需修炼到第三层,体内的真气内劲将会熔入血肉身骨之中,起到易筋洗髓,淬炼身躯的效果。”
幽若苦笑道:“你是故意让我劫走的?”
沈璧君笑道:“其实我也想让那‘大恶人’为我担心一会,为我也着急一下,我也想学学四娘跟他作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