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依柔呼吸微窒。
她从小在谢家长大，虽然是二房的私生女，见过的‘阴私’多了去了。
她不像普通女孩儿那么愚蠢。
所以，她很明白姜念这句话里的深意是什么。
虽然姜念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五年前出了那样的事，姜念最后却嫁给了谢无妄，姜家也拿了谢无妄的天价聘礼，姜念不会傻到什么都不明白。
姜念很清楚——傅凌琛接受不了她出那样的事，姜家也不再打算要她这个养女。
爱情和亲情，同时遗弃了她。
所以，现在她也不会再回头，去看这两样已经不属于她的‘曾经’。
但是……
姜依柔徐徐抬头，以几乎只有她和姜念才能听见的极轻的声音说道：“那么真相呢？姐姐就不打算查了吗？”
姜念一瞬间捏紧了手指。
真相。
呵，以谢无妄和傅凌琛的实力，都查不出五年前的真相，她能查到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当年下手的人，城府极深，且是她们这个圈子的人，还有一定的背景和实力。
所以才能瞒天过海，天衣无缝。
“都过去五年了。”姜念缓缓松开手指，云淡风轻地一笑，“我决定放下了。”
“晚安，姜大小姐。”
还没等姜依柔再开口，姜念就退后了一步，把门关上了。
这是，不打算追究了？
姜依柔心思浮动，抬手欲再敲门，却忽然听见旁边的门开了。
她转头，对上男人那双冷漠如鹰隼的眼。
谢、谢无妄……
姜依柔心里狠狠一震！
抬起的手快速就放了下来。
“姐、姐夫。”姜依柔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打完招呼之后就赶紧转身离开了姜念的房门口。
她不会忘记，上次谢无妄是怎么命保镖把她丢出来的。
这个男人，她不敢再惹。
谢无妄盯着姜依柔离开，这才慢条斯理地重新回到房间。
夜，渐渐深了。
所有人好像都进入了梦乡之中。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开始昏昏欲睡，一部分直接开启了录屏模式先睡了，但大部分人还是熬着。
生怕错过某个精彩瞬间。
事实证明，夜猫子确实有瓜吃。
姜念睡到半夜，咳嗽起来。
她现在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估计是五年里自己折腾的缘故。
床头放着一个高奢限量版保温杯，她一眼就看到了，坐起身就喝了大半。
但嗓子还是很干。
她看了一眼保温杯里所剩无几的水，想着待会儿怕是还要喝，于是起床穿好衣服，下楼去倒水。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谢无妄的声音传来。
“不会比过去五年更糟糕了。”
姜念：？
他在跟谁说话？
下一秒，傅凌琛慵懒的嗓音响起：“可惜当年你害她进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月的惨状，我没拍下来，不然她就算被你抹掉记忆，也不会考虑你。”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姜念没有下楼。
她静静地站在了楼梯口，听着客厅里两个男人过招对话。
“我没有这个能耐抹掉一个人的记忆。”客厅沙发内，谢无妄打开一罐冰啤，小饮了几口，哂然一笑：“但我很庆幸，她不记得从前，还愿意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弥补？”傅凌琛讥讽地看着仿佛重获新生的谢无妄，眼里闪过一抹狠厉，“我不会让她被你蒙骗！她一定会想起你做的那些事！”
谢无妄握住啤酒罐，微微用力。
片刻之后，他才垂眸浅笑：“我说过，不会比过去五年更糟糕了。”
他早有心理准备。
就算现在是他偷来的时光，他也不介意。
不然，他还能怎么办呢？
天知道她说14岁就对他动心的时候，他有多不敢置信，以及欣喜若狂。
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后悔。
如果……
他年少时不那么愚蠢和骄傲，放不下脸面，她怎么会平白无故受那些伤害？
他恨傅凌琛没保护好她，也恨自己的愚蠢造成了她的痛苦。
而且她的痛苦……前前后后，都来源于他谢无妄。
他早就想好用一辈子来偿还了。
所以，不管她怎么对他，他都会接受。
直到，他生命结束。
“据我所知，你们没领证吧？她知道吗？”傅凌琛忽然扬起一抹恶劣的笑意。
深夜吃瓜早已惊呆卧槽的直播间夜猫子们，再一次惊呆。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哥哥和嫂嫂没领证？】
【所以两人并不是合法夫妻？那还离什么婚？】
【卧槽影帝夫人是被蒙在鼓里吗？还是谢影帝弄了假的结婚证蒙混过关？】
【那个，科普一下啊，伪造结婚证是犯法的。】
【我瞌睡虫都被这瓜给吓跑了，感觉这段三角恋好虐心好复杂啊。】
【我不急，反正，真相只有一个……】
楼梯口的姜念，也十分震惊地握紧了手里的保温杯。
原来，她和谢无妄没有领证？
她和他不是合法夫妻？
也对，她大一那会儿才19岁，谢无妄比她大一岁，都没有到法定年龄。
而之后，以她对谢无妄的憎恨程度，也不可能乖乖跟谢无妄去领证。
何况过去几年她还生着病……
“她是我儿子的母亲，谢家认这个儿媳妇，我这辈子也只认她一个妻子。”谢无妄并未被傅凌琛激怒，因为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很多事都会被傅凌琛在节目上揭穿。
但只要傅凌琛不提起五年前宴会上的事，对姜念造成二次伤害，他都可以平静以对。
“还是没有法律效力。”傅凌琛轻嗤一声，“我等着，她离开谢家的那一天。但愿，谢影帝到时候不要纠缠不清，失了男人的风度。”
今天之后，全网都会知道谢无妄和姜念没有领证，婚姻不受法律保护。
等到姜念抽身离开的时候，谢无妄就做不出强行挽留的事了。
谢家不会允许谢无妄做出这样辱没门风的事。
这，就是他的目的。
傅凌琛薄唇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傅顶流，背后挑拨我们夫妻关系，有失君子之风吧？”
就在这时候，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同时响起的，还有女人那软糯中透着清冷的嗓音。
客厅里坐着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朝楼梯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