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山谷中四季如春，已经有了点桃源仙境的感觉。
慕少安坐在一块青石之上，若有所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屠夫的身影闪入小山谷，鼻青脸肿，很是滑稽，不过他的神情却很紧张，仿佛手里抱着一颗随时会发射的核弹一样。
直到看到慕少安，才彻底放松下来。
“慕老板，你让我找的好苦，啥也不说，先交接一下，这倒霉玩意太晦气了。”屠夫叫嚷着，就把一个用布袋死死封住的未知物体放在慕少安面前，然后一个后跳，躲出十多米外。
“萨鲁曼的真知晶球？他被你们弄死了？”
慕少安瞅了一眼，也有点惊讶，因为他自知自家事，他的雪崩可以轻易的摧毁艾辛格要塞，但绝对整不死萨鲁曼，那可是SSS级的存在。
“哪能呢！那老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鬼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不过最近传来的消息，灰袍甘道夫已经出世，并主持了新的圣白会议，直接将萨鲁曼的白袍巫师的身份剥夺，然后永久放逐，这几乎就是魔戒里萨鲁曼获得的结局了。所以就算他还活着，却也没什么影响力了，嘿嘿，慕老板，您之前操控的雪崩大潮那可真是神来之笔啊，可恨我都没有现场看到，后悔死了。”
“什么雪崩大潮？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攻克了艾辛格要塞？”慕少安的表情更惊讶了，若是在外面，差不多能唬住一部分人。
但屠夫这鬼精鬼精的，立刻闻弦歌知雅意，改口就不再说什么雪崩了，“是这样，慕老板，病毒抢到了至尊魔戒，所以立刻触发猪脚模式，遭到了十二倍的打击。”
“嗯，病毒这一步棋很臭啊，看来它们是秋天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如果病毒一贯都是这么愚蠢的话，那我看我们开启圣墟也就指日可待了。”慕少安就笑了一下，说了不算幽默的冷笑话。
没错，道理就是这样的，病毒就等于犯罪分子，世界意志就是警察，如果它们仔细布局，用着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作案，世界意志这个警察绝对会头疼，而且短时间内，甚至很长时间都无法侦办成功，只能请求杀毒猎人介入。
但是如果犯罪分子都是堂而皇之，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顶风作案，这反而好对付了，警察会怕你嘚瑟，你强，我更强，信不信调集军队来收拾你？
所以这就是病毒直接抢了至尊魔戒的后果，世界意志名正言顺的就给增加十二倍的弹射反击，合理合法，不服就来互相伤害啊。
“不过，为什么把真知晶球送给我？就算不能给灰袍巫师萨鲁曼，但梦林，独角兽，青龙三大军团之中就没有能人了？”慕少安又问道。
屠夫就撇撇嘴，心中暗暗吐槽，你得了好处还卖乖，这分明是三大军团对你的敬意，须知真知晶球可是SSS级的魔法道具，给剧情人物不合适，会被魔化，但是落在杀毒猎人手中，或者病毒手中，那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别的不说，就说真知晶球里蕴含着的浓郁仙魔法则，这就是香饽饽啊。
不过表面上屠夫还是义正言辞的道：“梦林军团的军团长姜小云女士认为，此物内部的邪恶力量太过强大，非得大神通者方能降服，所以我就给慕老板你送来啦。”
“扯淡吧，真当我是三岁小儿？我又不是法爷，要这么多仙魔法则干什么？”慕少安冷笑一声，然后想了想又道：“不过，到手的好处我也不会全部吐出去，我新近重铸了不朽者重盾，上面正缺少一个SS级的附魔属性，所以，就却之不恭了。”
话一说完，慕少安一挥手，那被密封在布袋里的真知晶球就冲出束缚，飞上天空，这玩意很诡异，竟是立刻就要飞走的样子，简直通灵了啊，放在仙侠世界里，这妥妥的一件法宝。
“慕老板小心，这玩意会飞跑的。”屠夫急忙喊道，他可是知道，之前在艾辛格废墟里，梦林军团可是出动四大S级剑仙才将这玩意封印的，不然早就遁地飞天溜走了。
至于在魔戒的剧情里面看着很普通，那是因为甘道夫已经晋级白袍，在他的强大气场之下，什么法宝都得乖乖跪下。
慕少安没动弹，只是看着那真知晶球在转眼间就飞出几千米，而旁边的屠夫急的直跳脚。
但是，等到那真知晶球即将飞出这座小山谷的时候，只听得轰隆一声，半山腰上的积雪轰然炸起，然后一个巨大的黑影突兀的冒出来，只是一巴掌就把那真知晶球给砸了回来。
不，那不是巴掌，而是一面高速旋转的古朴盾牌，只是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这盾牌才一出现，立刻就气势汹汹，幻影重重，从远处看，几乎让人以为是一座大山压迫而来。
“这——是不朽者？”
屠夫再次变色，他之前倒也听说过慕少安一盾牌就把多尔戈多最坚固，最主要的城墙给轰塌，那个时候他还觉得有点不太相信，现在他是相信了，这面重铸的盾牌很嚣张啊。
这什么级别了，果然，慕大爷身边多出妖孽啊，先有天空之矛，再有不朽者，这是要逆天吗？
此时在屠夫思索之间，那不朽者重盾已经是自动出击，先后九次快速弹射，像打兵乓球一样，把那真知晶球按在地上好一阵摩擦。
继续摩擦。
然后，没有然后了，那只饱受蹂躏的真知晶球跌落在地，元气大伤的样子，再也飞不动了，而那面不朽者重盾却是自顾自离开，轰隆一声，重新钻入雪山之中。
屠夫：……
慕少安：……
屠夫：……
慕少安：你不用看我，如果我说我也有点控制不住它，你信吗？
屠夫摇头，信你才怪，现在他心里好心疼那只真知晶球，这都遭遇了什么呀？太粗鲁了，太暴躁了，太反人类了。
“那，慕老板，我就走了啊，不打扰您闭关了。”屠夫呐呐道，他感到了危险。
“不急，一会儿走的时候把那真知晶球带走吧，而现在，我却是有些事情向你请教。”
“啊？请教，不敢当不敢当，我真不够资格，要不我去把枪神他老人家给打包送过来？”屠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今日的慕老板很诡异啊。
慕少安就瞅了他一眼，然后失笑道：“抱歉啊，忘了告诉你，我已经达到瓶颈了，所以体内的力量有点压制不住，所以你靠近我的时候，才会感觉有生命的危险，但你放心，我还能控制得住。”
“啊？”不说还好，这一说，屠夫蹦蹦蹦，直接跳出百米开外，凑，生命的危险，简直吓死老子了。
而慕少安也不以为意，继续道：“虽说闻道有先后，但老屠你的资格却比我老，我刚刚进入混沌基地的时候，你已经成名天下，所以，你当得上我的请教，嗯，其实，我就一个问题，你觉得，力量有极限吗？”
远处的屠夫眨眨眼，犹豫了一下，也在慕少安百米之外正对面坐了下来，这一坐，他身上那种地痞流氓无赖的气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另外一种稳若磐石般的圆滑，这形容或许有些病句，但的确如此，就像是被打磨光滑的鹅卵石，偏偏又沉重如山。
“极限这两个字，其实本来就是有限制的，如果不加控制，那就没有极限，而没有极限，也就等于没有意义，而只有在有限制之下的极限，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东西，这是我的理解。”
“慕老板想必也知道，地球上的人类，其四围属性最大值为5，就算是强如泰森，也绝不会超过5，这就是有限制的极限，不管他们的训练方法再科学，那也只是无限接近5这个极限，有句话说的好，战斗力为5的渣渣，大概就是在形容普通人类。”
“在这个5的极限下，人类再强，一个小时也做不了一万个俯卧撑，打不出一万五千次拳击，做不了八千个蛙跳，因为极限在那里。”
“但是如果普通人类加入混沌基地，只要签下那份契约，不管原来的四维属性如何，他们都会自动获得四维属性全部+5的馈赠。所以，在新兵训练营的时候，哪怕是模拟地球的环境，很多人都可以做到一小时之内一万个俯卧撑，或者一万五千次拳击，八千个蛙跳，因为在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力量极限已经提升了，哪怕不是F级的满值15，但那也不是普通地球人能够比拟的，标准都不一样了。”
“如果说5的标准是渣渣，那么F级15点满值就只算是起点，E级的极限是50点，代表的意义是肉体的第一层次的锤炼。然后是d级的75点，这算是技巧的第一层次锤炼，而c级满值100点，则属于肉体力量的第二层次锤炼，所以大多数杀毒猎人都可以在c级的时候去做一名独行狗，原因就在于，他们的身体力量已经很强大了。”
“b级的满值是125点，特殊人士可以达到150点满值，这是战斗技巧的第二层次锤炼，战斗技能和战斗天赋在这个阶段开始发挥重要作用，而且这个时候，力量的极限往往会突破桎梏，短暂的突破到A级。”
“而A级的满值是150至200点之间，这个时候资质的高低，潜力的大小，努力的多寡就会在这个时候形成分水岭，像慕老板你，就是最明显的例子，你的四维属性全部突破到250点，所以，你在那个时候的战斗力甚至可以媲美许多S级。”
“但想来你也知道，A级就是A级，S级是一个特殊的阶段，因为这将彻底突破人类潜力的桎梏，会一次性将四围属性提升到300点以上，这里面也是有区别的，如果编号排位在六位数，比如S-，这样的名次，其四维属性的满值只有300点。”
“而如果编号排名到五位数，比如S-，这样，其四围属性的满值就会有310点，同样道理，编号为S-1234的，其四围属性满值必然是320点；编号S-123的，其四维属性满值必然是330点；然后，就是编号为S-050到S-099的，其四维属性满值必然是340点；至于最后那五十个编号，其四维属性满值必然为350点。”
“混沌基地有一套特殊的力量极限测定公式，所有杀毒猎人，一旦进阶S级，都会被这个公式测试，最后就会得到相应的身份编号，不客气的说，这些编号就代表了你目前在S级层次之中的战斗力排名，像我，虽然是S级，但排名却是六位数。”
屠夫自嘲一笑，然后接着道：
“至于慕老板你想问的力量是否有极限，我只能说，力量是真的有极限的，只不过这个极限同时也是桎梏，极限越大，桎梏也就会十倍百倍的增加，能打破这个桎梏，便是进阶的过程，我虽然只是一个六位数的S级猎人，但我可以肯定，在真实的世界里，不存在一手擎住苍天，一脚踢爆星球，玄幻里的那些存在，所有强大的力量，在客观存在的同时，也必然有十倍以上的桎梏在制约着。这个道理很简单。力量是一种虚无缥缈却又能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可所有力量都需要容器，都需要载体。”
“你是瘦猴，你能爬树，但你注定举不动两百斤的重物，你是大胖子，你力大无穷，但你所受到的地球引力也就会越大，你必须吃掉更多的食物来维持消耗。任何力量都不是免费获得的，这就好像阴阳两面，如果你的力量无穷大，那么你的载体和桎梏也必须无穷大才行，否则你就只能获得一个下场，爆体而亡。”
“就像是现在，慕老板你觉得你的力量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你觉得你即将进入突破的瓶颈，说实话我无法想象SS级是怎样的存在，但我只能以我的看法来建议，如果这世上有一把最锋利的刀，但如果没有刀柄，那么这把刀不要也罢，那么，慕老板，你是否已经准备好了你的刀柄？”
屠夫一番话说完，慕少安就眨眨眼，良久轻笑道：
“我明白了，不受制约的力量，本身就代表着毁灭，毁灭别人，毁灭自己，一如同那一场雪崩，或者火山爆发，来得快，去的也快，真正的强者之路，或者说，是SS级所需要的境界，不是在想着怎样变强，而是要想着如何制约控制自己的力量，有意思，咦，老屠，你怎么了？”
“我要去闭关！”屠夫跳起来掉头就跑，连那颗真知晶球都忘了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