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冰冷的河水顷刻把人淹没，曲冰冰嘴巴里、鼻子里灌满了一大口水，一只手还在河面使劲挣扎。
“救命，救我……”
曲冰冰内心在狂喊救命，可是厚重的衣物湿了水直直把她往下拽，落水的恐惧还有那刺骨的冰冷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河面上的手渐渐无力挣扎。
在河面归于平静的那一刹那，一道人影跳了进去，搅动起一圈圈波澜。
以为自己就这样无声无息被埋葬在这里的人一下子被人托住，慢慢往岸边移动。
曲冰冰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就这样晕了过去。
“不，不要杀我，救命……”
“冰冰，冰冰……”
方宛瑜听到声音连忙凑到曲冰冰嘴巴旁边，想要听到她说的话。
“冰冰，你在说什么？”
“不要，不要…杀我……”
方宛瑜呼吸一滞，刚刚她听到了什么？有人要杀冰冰，谁要杀她？
方宛瑜冲到门口，敲响了旁边的门。
“出啥事了？”杨前披着外套焦急忙慌问道。
“杨卫生员，麻烦你帮我找大队长过来可以吗？”
“这么晚了，你找大队长干啥？”找他也不能给那女娃治病啊。
“冰冰说，有人要杀她，我听到了。”
“啥？”杨前手里的电筒差点掉到地上。
“你说真的？”这大队难道又要发生大事了吗？
“真的，我听得清清楚楚。我要求大队长给冰冰做主，不能让杀人犯逃了。”
“你别激动。”杨前看着眼睛充血的方宛瑜连忙安抚。
“她现在人还没醒，就这样急急忙忙找人过来，着实不妥，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情况，也不知那个动手的人是谁，这样，我先悄悄把人带过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你先躲在里面，我没回来之前你都不要出声，不要开门。”
杨前把人安抚好，穿着一件厚棉袄往大队长家走去。
这都叫什么事？以为只是普通落水，结果还牵扯了这么大一件事。
杨前听着北风在呼啸，总感觉心里毛毛的，那犯人不会一直盯着他们吧？想到这里，吓得撒丫子往前跑，好几次差点摔个狗啃泥，他这把老骨头真的遭了大罪了，终于来到宋家门口的他心里想。
幸好他都是自己吓自己。
宋家现在灯火通明，知青院的人全部在这里。
杨前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面的喧闹声，眉头一紧，糟了，这么多人。
“大队长，我们知青院两位女同志一直没回来，到处找也没找到，麻烦您叫一下村里人帮帮忙。”凌云道。
“对啊，我们找了好久，实在没主意了才来找您的。”林向南双手抹脸，眼眶通红，紧张又恐惧的心情快把他逼疯。
宋建设想骂娘，怎么新年第一天就这么不省心，这一年他肯定又是个劳碌命。
“你说说你们……”宋建设气得说不出话。
“别再说了，赶紧派人去找。”林桂芳心里也担心，不见的那两个是她小儿媳的好姐妹呢，得赶紧把人找到。这大冬天的，天气又冷，也不知道两人跑哪去了，这黑灯瞎火的，再不去找，就可能真的找不到了。
“老大，你去敲铜锣，把壮劳力都喊过来……”
“大队长，等会。”
“杨前？你怎么在这？”
杨前来不及多解释，赶紧把人拉到一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
众人就看到宋建设的神情时而放松，时而紧张，最后竟然是恼羞成怒和咬牙切齿。
“真是岂有其理！”
宋建设气得胸口起伏，在他的治理下，竟然还有人能做出这等草菅人命的事？
“大队长，其他事都没这个事重要。”林向南声音有些拔高。
“你们都回去，我自有分寸。”
“大队长……”林向南气得差点举起拳头，被凌云眼疾手快按住。
“别冲动！”
凌云也算是跟大队长打了好几年交道，他绝对不是那种不管队员生死的人。
闻娴指甲嵌进掌心里，双眼死死地盯着那边两人。
在杨前突然出现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心脏快得不受控制，脑海里的思绪像一团乱麻，让她完全分不清现实状况。
宋建设跟杨前想法不同，把宋明山和宋明海叫到跟前，吩咐两句，就见人往门口跑去。
“凌知青，你们要找的人没事，不如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什么？”
“什么……”
有几道声音异口同声，或激动或疑惑或…难以置信。
宋建设观察着众人的神色，摆了摆手，“走吧。”
闻娴跟在众人身后，惶惶不得安宁，越靠近卫生院脚步犹如千斤重。直至走到所有人身后。
“闻知青，你干嘛？后面可没灯了。”潘大海回头催促着，不小心看了一眼闻娴，差点惊叫出声，这人脸怎么白得像鬼一样？快速几步向前，把人抛在身后。
“你干啥？”崔爱国突然开口。怎么看着这人想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没事，走快点。”
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卫生院，宋明山和宋明海还被堵在院门外。杨卫生员没给他们钥匙，他们也进不去。
“大队长，你们来了？”方宛瑜见到这么多人，看了一眼杨卫生员，这跟他们说好的不一样啊。
林向南看见完好无损的方宛瑜，激动向前，差点喜极而泣。
“方知青，你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了。”
方宛瑜这才想到，她路上撞到傅凌安和曲冰冰两人，就直接来了卫生院，忘记通知他们了。
“没事。”
林向南还想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现在可不是他们小年轻互诉衷肠的时候。
“方知青，曲知青醒了吗？”
方宛瑜摇摇头。
“杨卫生员，你再去给人看看，不行就送镇上。”
然后看向其他人，“你们人也见到了，先回去吧，有消息再派人通知你们。”
现在人还没醒，犯人到底是谁还未可知，知青院的人也不一定安全。
宋建设跟凌云悄悄说了几句话，听得凌云眉头紧拧，“大队长，你放心。”
“把人看紧了，心虚的人一定会露出破绽。”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方宛瑜一直守在曲冰冰床前，宋明山和宋明海跟杨前睡在一个屋子，守着这边的人。
直到黎明破晓，曲冰冰这才缓缓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