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予喉间淡嗯一声,“有人要拿她换宗稷。”
听到“宗稷”二字,顾楚帆头皮发麻。
那个大魔头!
顾楚帆语气比平时急,“她会不会有人身危险?我现在飞姑苏。”
沈天予眸色冷静,“因为答应国煦的诺言?”
顾楚帆道:“人命关天。”
“施诗未婚夫非善类,你为何不急?”
顾楚帆想了一下说:“也急,但是她未婚夫是她和她父母选的,我对她有愧,会想办法从别的方面弥补。事有轻重缓急,眼下白姑娘被绑架,性命攸关。”
“你来姑苏,也帮不上忙,且会让白忱雪误会。施诗婚期推迟,和那人已分开。荆鸿是纯阳男命,若娶白忱雪,可根治她的先天之弱。如果你对她无意,不必打扰。”
顾楚帆听到的重点是荆鸿若娶白忱雪,可根治她的先天之弱。
他默默挂断电话。
但是白忱雪还是得救。
性命交关。
他取了车,发动车子,直奔墨鹤家而去。
登门而入,顾楚帆对墨鹤道:“姨老爷,想找您救个人。”
墨鹤扫他一眼,“谁?我只救至亲,不亲的不救。天下之大,太多可怜人了,我救不过来。”
“姑苏白家,白姑娘。”
墨鹤对她有点印象,但那姑娘算不上顾家至亲,是顾近舟上一世的亡妻转世。
隔了两辈子的交情。
早就淡如水了。
墨鹤明知故问:“是你什么人?”
顾楚帆道:“她被宗稷的人绑架,性命攸关。”
“这么紧张她?”
“我对国煦有诺,虽没娶她,但不希望她出事。”
墨鹤还是挺疼顾楚帆的,谁让他长了和顾近舟一模一样的脸呢。
虽然顾近舟那个徒孙,是逆徒孙。
墨鹤起身,“走吧。”
顾楚帆道:“我不去了,我没有功夫,去了也帮不上忙。”
墨鹤瞥他一眼,“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顾楚帆知道他一言九鼎,只得跟他一起。
二人乘专机辗转抵达姑苏城。
和沈天予汇合。
沈天予看向顾楚帆。
他对这帮兄弟一向了如指掌,唯独拿捏不准顾楚帆。
当天傍晚。
龙虎队队长将宗稷押送至姑苏城。
午夜十二点,沈天予带着宗稷,来到城外郊区一处废弃荒宅,同对方交换白忱雪。
地址是对方选的。
墨鹤、无涯子、荆鸿、龙虎队队长等人一同前来,隐在暗处,防止发生意外事端。
荆画、秦霄于酒店保护元瑾之和顾楚帆。
原本白白胖胖的宗稷在龙虎队被关了一阵子,瘦了不少,但因为被关在里面,没法纵情声色,倒是没从前那么虚了。
沈天予一手抓着宗稷的衣领,高声道:“宗稷在此,放了白忱雪!”
对方不应。
沈天予环视四周。
这荒宅处处都是断壁残垣,鬼气森森,沈天予能感觉到荒宅里有人,且不低于四五个,个个邪气很重,显然都是境外邪术高手。
沈天予提高音量,“放人!”
古怪男声从空中传来,“一起放。”
沈天予将宗稷往前推了一把。
宗稷被推出去五六米。
荒宅残门内,露出白衣一角。
沈天予身形往前一闪,去抓那白衣。
抓出一道瘦弱身影,正是被五花大绑的白忱雪。
沈天予抓着她的手臂,迅速后退到五十米开外。
宗稷也被荒宅内突然蹿出来的几人抓起。
一架银灰色直升机在空中突突地飞过来。
软梯降下,他们快速抓住软梯,飞快地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用最快速度开走。
墨鹤和无涯子拔脚就要去追。
沈天予抬手往下压,做了个阻止的动作。
无涯子急得大骂:“好不容易逮到那老花贼,还牺牲了阿魄,就这么放了?咱们人多,怕什么?”
沈天予抬眸看向远去的直升机,道:“直升机上有火药。”
他压低声音说:“我自有安排。”
他看向白忱雪。
白忱雪脸上很清晰的一个巴掌印。
荆鸿正帮她解绳子。
沈天予暗道,这人挺会见缝插针。
此行本不想带他,奈何他非要跟着。
绳子解开,荆鸿问白忱雪:“小姑娘,身上有没有内伤?”
白忱雪摇摇头。
沈天予问她:“看清对方长什么样了吗?他们说有一份尸骨,在哪?”
白忱雪显然受了很大的惊吓,仍是摇头,眼圈红红的。
她慢慢扭头看向残门内。
沈天予抬步朝那残门走去,哪有什么尸骨?只有一个白瓷质地的骨灰盒。
防止有诈,他屏气打开。
里面是半盒烧得碳化的骨灰。
沈天予迅速后退,那盒骨灰有毒。
烧得碳化的骨灰,难以测dNA,无法确认盛魄身份。
他若不是谨慎惯了,打开这盒骨灰就中毒了,若带回去化验,毒上加毒。
半空中又有古怪男声传来,“不愧是沈公子,当真是谨慎!难怪那么爱管闲事,还能活到现在!我们后期有期,哈哈哈哈……”
无涯子和墨鹤踏空去追。
可那道古怪笑声很快消失在远处的密林中。
沈天予冲二人道:“不必追了。”
万一有诈,伤及性命。
这地点是他们选的,想设陷阱太容易。
墨鹤看向沈天予,“你在宗稷身上做了布置吧?”
沈天予微微颔首,“到时可循迹追去。”
墨鹤道:“到时记得叫我,我要好好会会这帮乌合之众!”
无涯子骂:“道爷我最讨厌多管闲事,但是这次闲事我管定了!我要为阿魄报仇雪恨!等我把这帮东西全部抓到手,剁了喂狗!居然敢欺负到道爷我头上!也不看看道爷我是谁?”
沈天予从兜中取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避毒丸,要给白忱雪吃。
因为她和那罐骨灰在一起。
虽然骨灰盒是关着的,但是她身子弱。
当他走到白忱雪身边时,荆鸿已经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她口中,还取了药往她脸上红肿处涂抹。
沈天予眸色淡淡瞧着,不多言语。
他担心元瑾之的安危,朝车子走去。
荆鸿要搀扶白忱雪。
白忱雪婉拒:“谢谢,我自己可以走。”
可是她被绑了一天半夜,腿都麻了,腹中粒米没进,滴水没喝,早就饿得头晕眼花,又受惊吓,走不了几步,差点摔倒。
来的都是男士,别人搀扶更不合适。
白忱雪只得让荆鸿搀扶着。
一行人上车返回市区酒店。
回到房中,元瑾之迎上来,捉着沈天予的手,左看右看,“你没受伤吧?”
沈天予道:“没有。”
荆画则跑去找她二哥荆鸿。
见荆鸿搀扶白忱雪而来,荆画眼珠一转,冲他狡黠一笑,“二哥!”
言外之意,可以啊,这么快就有戏了!
走廊一旁房间门本来闪着一道缝,此时轻轻关上。
立在门后的是顾楚帆。
顾楚帆暗道,这人能武,外形也不错,又是纯阳之体,可根治白忱雪的先天之弱。
比他强。